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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出生在盛夏,名字却叫“遥蘼”,遥远虚幻而无法触碰的荼蘼花,纪念两人初遇的末春时分。 她对着中心的圆柱,看起来像自言自语,柔婉可人的模样,美好得让人恍惚。 像是沉入湖中的石子,轻而易举在他心间泛起层层涟漪。 没想到岑嚣也有话要说,他白皙修长的手捧着她的脸,神经逐渐紧绷:“其实我喜……” 那个“欢”字还未宣之于口,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姚蘼的手机,他也清楚看到那个名字——江银桦,未出口的话就咽了回去,岑嚣深呼吸压了好半天。 姚蘼走到旁边接起,初初情绪还算平静,秒之后暴走:“你说什么?我马上赶过去。” 转过身来,眼角和鼻尖都挂着红,大颗大颗的眼泪像珍珠要坠不坠,六神无主哀求他:“能不能麻烦你先带我去济明医院?我妈妈……” 她捂着嘴,情绪激动,身体颤抖着片刻说不出话。 “好。”他目光幽深,干脆利落牵了她的手。 别怕,有我在 ◎被践踏的荼蘼花,只剩一地破碎疯狂,让人满是心疼。◎ 到医院时, 已过七点。 清晨的天空夹杂着灰白色,冰冷的晓幕中有雾气,太阳掩藏在厚重云层后, 并没有照常升起。 江银桦把位置发给她,姚蘼急匆匆解了安全带, 就往国际特需部的病房里冲,她回头笑殷殷跟他道谢:“麻烦你送我, 你可以先回去了。” “还有,生日快乐。” 临了又补了句,但那笑比苦都难看, 六神无主仿佛诸事纷扰,孑然一身,被全世界所抛弃。 她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跃上心头, 像有人拿把钝刀在你面前慢条斯理地放血,她跌跌撞撞乘电梯来到12楼。 长长的睫毛遮住一双潋滟鹿眸, 直到看到走廊尽头的江家父子俩。 尤其是江继平, 他的衬衣前浸染了一大片血渍,已干涸成像干枯玫瑰的黑褐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姚蘼心里一沉,仍面无表情兀自强撑着走过去。 医院廊道里的顶灯光线刺目, 她眼睛一时受不住生疼,停住了脚步。 透过病房门那一溜细窄的玻璃, 看到各类抢救仪器加身,奄奄一息的母亲。 济明两位德高望重的副院长头发花白,一直陪在病房外, 见她这唯一的直系亲属来, 揣度着言语又将病情委婉表述一遍。 “目前考虑可能出现肺转移, 双肺多发性病灶,大小不一,密度均匀,而且ct显示双肺伴有严重感染,所以才会大口大口呕血,现在出血止住了,但情况不容乐观。”1 姚蘼先是一怔,刚才还有情绪的瞳仁霎时黯淡下去。 如果可以,她不想听懂其中任何一句,但她却明明白白知道妈妈病得有多重,心像是被一下子投掷进深不见底的死井中,伴随“噗通”一声巨响,回荡着空落落的疼。 两位院长离开,把一大早快厚成半本书的报告单留下,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们“一家人”好好商量后事。 相同的诊断意见,姚蘼前后几年听过不下百十遍,尽人事,听天命,一切的医疗手段不过是在拖时间。 “遥蘼,你妈妈……” 江继平开口想说什么,却被她强行打断,软糯的声音冰冷且刻薄:“我有眼,我会自己看。” 少女的衣襟和身量单薄,像雨幕里被淋湿摧残的白丁香,仿佛能轻而易举被风吹走。 她眉眼低垂,目光沉静,仔细翻看每一张检查报告上的数据,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超然清醒。 看着白纸上无数上上下下的小箭头,指标超高或者过低,没有一项正常,她越看越不对劲,黛眉蹙得越紧,湿漉漉的眼眸中竟显出几分阴鹜。 “妈妈的原发癌症位于腹部,锁骨和左膝盖都有转移,不是说靶向药还能撑一撑?” 姚蘼眉眼一睖,倏尔狠戾切齿,讽刺至极地扯了扯嘴角:“她来临川自始至终,是不是没接受过任何治疗?我把她交到你手里,你就是这样对她吗?啊?” 说着手里的检查单猛地一扬,纷纷散落,像满天的雪花无声咆哮着,于光影中砸回脸上身上,冰凉又无济于事。 江继平的眸光紧了紧,无力道:“阿蘼,爸爸很抱歉……” 看着眼前这个薄情寡义又怯弱自私的男人,姚蘼的胸膛像狠狠扎进一把刀,磋磨绞杀她惘然颓败的灵魂,她不知是哪来的蛮力,一把揪住江继平的衣领:“你说话呀……” 江银桦充当和事佬,抓住她的手想将两人分开,清醒理智的语气像作壁上观:“阿蘼,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她失神般呢喃出声,“禽兽做丈夫,做父亲都比你强!” “快看,姚姨醒了!”江银桦忽然话锋一转。 姚蘼通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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