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 (第1/4页)

纹,点缀着细小而浑圆的晶石,臂上挽着丈许长的烟罗紫绡纱,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一袭金黄|色曳地长裙,纯净明丽,金丝银线织出繁复细密的牡丹花样,贵不可言。我对镜轻扶侧鬓的双凤衔珠金翅步摇,让六缕金线宝珠尾坠恰到好处的垂在发髻侧旁。因今日喜庆之故,因此还特意在眉心描上细碎的金莲花纹。凝眸视镜,遍体璀璨,明艳不可方物。我没有乘步辇,而是在夜色中穿行过御花园,双凤衔珠金翅步摇亦在月光下泛出金辉,雍容华美中透出迫人心魂的威仪,叫人莫不敢直视。通往长春宫的飞桥依旧如长虹贯日般飞架两岸,亚兰和离歌一左一右扶着我,正要上桥,忽然听见对面的凤尾竹林有女子声如黄鹂婉转清脆:“王爷,今夜月色可大好呢。”另一人淡淡一笑,吟道:“夜深月明梦婵娟;千金难留是红颜;若说人生苦长短;为何相思情难断。”我耳中只觉轰然一响——是他!我迫不及待地回眸,目光所及之处,那人身穿月色底海水蓝宝团纹蛟龙出海袍,腰束白玉鱼龙常青带,头上带着紫金冠,负手立在数丛青竹之侧,他正眸光幽深地仰望明月,竹影疏落,落在他颀长身形之上更是淡墨色的柔美弧度。身旁的信亲王妃打扮得并不华丽夺目,只一身月白青葱色的云天水意留仙裙,只用细小米珠织成朵朵水仙花儿,二人并肩而立,遥遥望去,好一对风姿高贵的璧人。心中一阵悲凉,现实犹如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地割裂我与他之间所有的情系。他似乎感受到什么,转过头来,一张脸在刹那间变得雪白,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微微看他一眼,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仿佛盲眼的人不能适应日光的亮。信亲王妃出声轻唤我:“皇后娘娘。”他立即醒过神来,神色自如地跪下,信亲王妃也跟着一起跪下,他一字一顿地说:“臣弟信王李君信参见皇后娘娘!”仿佛是被人用利刃直刺而下,我极力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温婉地笑:“王爷、王妃请起。”信亲王妃起身后,上前两步拂下他衣袂上沾染的几许落花,我的声音冷冷响起:“王爷伉俪好兴致,真正是人月两团圆。”他恍若未觉,只站着不动。

长春宫内,灯火辉煌,花团锦簇,说不尽的旖旎温柔,正殿之上,妃嫔们看似姐妹般亲密,仔细端详,却又不尽然。沈贵妃端坐在几盆怒放的牡丹旁,远处重重花影之后,绛红绣金宫装,风姿宜人。一双凤眼略略含愁,转动着手中一柄精致的刺绣团花纱扇,时不时遥遥望着和佑儿、清儿嬉笑成一团的明珠,眼底满是刻骨相思意,不过区区几步,却仿佛天河永隔。云鬓上点蓝百蝶金钿颤出光芒,恰似主人此时微动心绪。德妃满头青丝梳成华髻,藕荷色衣裙上,缀满了星星点点的珍珠,灯光照射下,令人不敢正视,此刻的她笑容满面和旁边的淑妃耶律歆不时说笑几句,广阳郡王李元熙安分地坐在她身旁,眼睛却骨碌碌地看着几个比他小的弟弟妹妹。卞羽萱端坐在下方,身后的宫女捧着香巾如意,腰部已经高高隆起,发间一枝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周围亦有几个妃嫔围绕,她仿佛对上首的我和几位妃子不屑一顾,只频频看向皇帝和太后二人。她慵懒的直起身子,反手放在腰间揉得片刻,长声叹道:“唉,嫔妾近些日子总是不爱动弹,太医说我气血不足,需要静坐养身呢。”她原就生的娇小甜美,此刻柔弱无力之态更添生动,太后慈声道:“你宫里缺什么,尽管开口,哀家派人给你送去。”众嫔妃脸色便更不好了。我无声地轻叹一声,眼光扫过下方,正好看见信亲王妃亲手拈了一块珍珠糯米团送到子彦口中,他的眉微蹙着,却没有拒绝,信亲王妃眼底眉梢皆是掩饰不住的温柔笑意。他手里拿起酒壶往莲花金盏里不住的倒酒,几滴琥珀色的液体溅到月色衣袖上,顷刻暗湿一片,仰头畅饮的之时,我分明瞧见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雪亮的哀凉之色,仿佛流星划过夜空转瞬不见。我心头一酸,喉咙仿佛哽着一块硬物,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呛得我几乎就要流出泪来。只得匆匆别过头去,和着李君宇同太后说了几句春日明媚、且做小斟之类的话,就宣布开席。沈贵妃似乎也看见信亲王夫妇恩爱,手指拨弄着侧旁小几上的美人花觚,花瓣上的新鲜水珠便跟着震落下来。径直看了良久,才低叹道:“到底还是新婚燕尔的好,本宫也不知道何时如信王妃这样开心过了。”德妃拿着茶盖划弄茶水,刮得沿口发出刺耳的声音,宝光流转的盛颜下,隐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迫人微冷光芒!李君宇兴致颇高,特命苏御女吹萧,妩昭仪伴舞。妩昭仪换上纤薄的轻绢舞衫,一身金光烁烁的织飞鸟描花长裙,裙摆缀有细碎晶石,缓缓盈步登台,顿时在锦毯上摩挲出一串“簌簌”之声。苏御女微微侧首,朱唇轻启,优柔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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