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1/4页)

贴着柔软的布料,残留在叶子上的水珠瞬间被衣衫吸收干净,恢复原样,然而,却是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

在素素一行赶到前方小镇落脚时,素素撩起帘子,却是看见了秋沛夐的背影,他独自一人坐落在简陋的茶馆中,萧瑟无边,身子骨瘦削了很多,完完全全都没有当日在秋府中的豪情壮志,只剩下一副躯壳,宛如一个耄耋好人,衣服耷拉在身躯之上,恍如一块破旧的布,他手中执着一口粗碗,却不喝,只是看着内里的盛着的茶水,半垂着眸,却是不知道想着什么。

素素静静地看着与她隔了一条幽静的街道的秋沛夐,所有的话语都凝结在唇边,那一声“爹爹”却是怎么也吐不出口,哽在喉头,鼻子却是泛了酸意,慢慢地幻化为一种熟悉的液体,润湿模糊了双目。

苏墨卿看到泪眼朦胧的素素,只是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素素闭了一下眼睛,瞬间将快要滚出的泪花压制下去,拉开了嘴角,却是比哭泣还要难看。

纵然心中记挂着在这世上唯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素素却仍然不想与他相见,只是不知道相见之后会是怎生的场景,是堂堂正正地入住秋府还是继续留守在李府,不论是哪一副场景,都不是她心中所想的,整日里和谢紫菲那一张骄纵的脸对着,只会让自己控制不住,随时随地都能抽出一把刀,捅入她的心窝。而再次入住李府也非她所愿,因为她怕触景生情,见着一模一样的摆设想起惨死的李轻轻和一众仆人。再加之,对于李府被灭一事,她对着秋沛夐有着怨言,于是便更不乐意与他相认,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的侧面或者背影。

素素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一派清明,她放下了帘子,端端正正地垂手坐在马车中,就好像之前纠结着的女孩子并不是她。

苏墨卿一看素素这个样子,也不多说,只是淡淡地吩咐着去另一家打尖。

马蹄的“哒哒”声响起,把曾经将她视若珠宝的男子甩在后头。

西北之地地处荒芜,连着的更是一片汹涌无际的大海,海水时常会倒灌到河道之中,是以,泥土时常结着一层薄薄的晶体,土地贫瘠,不宜种养庄家,还未达到海岸线,素素便已经闻到夹带在风中的咸涩味道。

西北之地遍布丘陵沟壑、河渠纵横、道路窄小,不利于士兵们穿着厚重的盔甲作战,更不用说是在海上作战了,是以,戎犬族与海盗猖獗。

十五日之后,他们一行跟在秋沛夐的车队后面到了扶箕城,入眼的尽是一片萧条之意,路边尽是些干瘦地不成样子的百姓,戎犬族的入侵和瘟疫的横行,使得这座不幸的小城处于内忧外患之中,一刻都不得停息。不管是什么时候,受苦难的总是百姓。

素素从袖口中取出一只通透的小药瓶,倒出几粒药丸,一一分给一行人,这是预防瘟疫的药,吃了,就不怕沾染上了,素素和苏墨卿两个人住在一家当地的乡绅家中,埋头在药庐中炼制对付瘟疫的药,五日之后,便救了很多垂死的百姓,那位姓唐的一家人早已把他们看成了活菩萨,只差替他们供奉香油了。

三,熊兵团

素素第一次感到了无边的快乐,于是整日和苏墨卿窝在小室中,研磨着药方,药庐中尽是氤氲绵长的药味。

“遇里给我的医术中记载着:五疫之至,皆向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但凡节气不和,遇上寒暑乖候,或着暴风疾雨,或者雾露不散,百姓便会患上疾疫。不管男女老幼,都会患上这如鬼厉之气的瘟疫,而且传播速度极快,但凡家中有一人沾染上了,几乎全家人都会被传染。”

素素手中执着一柄蒲扇,坐在药罐子旁边,一下一下专心地扇着,手边是一卷遇里给的医书。

“以前总觉得中药苦涩难喝,有些药引千奇百怪,比如人血馒头,千年墙头草,万年瓦上霜,苍蝇肠子十八丈,半虚空中老鸦屁,真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然而,到现在才明白了它的博大精深,什么时候该用文火,什么时候又该用武火,一点都不能搞错,墨卿,你看,单单光是煎药一事,便蕴含着一门极大的学问。”

苏墨卿看着她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颇有些心疼:“素素,为了炼制药,你都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这煎药的事,便交给我吧。”

“咳,这有什么,不过是三天没有怎么睡,我少睡一会儿,便能早些熬制好药,也会有更多的人活下来,比起那一条条无辜的生命,并不算什么。墨卿,你也是三天未曾合眼,你的身子骨弱,还是快些去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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