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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为了孩子。” “是啊, 都为了孩子。”周老头也跟着叹道。 至于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孩子们, 此刻正跟个猴儿似地爬上船,传出阵阵惊呼。 “好多糖。” “这纸包里是啥?好香啊, 有肉味。” “姐,有布,有花布,肯定是舅舅买给你做衣裳的花布。” “哥,我想吃糖。” 峦星河摇头失笑,只当没看见峦文悄悄伸出的脑袋,转头问起大家在这的原因。 “打算砍些木头回去盖柴房。”峦老头抹了把额头的汗笑道:“把大树砍掉些,以防日后有大虫躲在附近,咱们从此处进出也安全些。” 峦老头只是提前将自家下到九方河比较宽阔的石滩路线探查了翻, 趁周家要盖房,趁机将路清理下, 也算为日后做打算。 就是没想到,峦星河这船说买就买了,也恰巧选得此处停靠,两方人只是纯粹碰到了一起而已。 “走走走,先回家去。” 将船上货物全部卸下, 随便选块大石拴好,几人就放心回了家。 山中只有他们两户人家, 河对岸也是深山,这附近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个活人,根本不用担心船会被偷。 唯一让峦星河觉着有些麻烦地就是将船拖上拖下的很是麻烦,日后闲下来还是要建个简易码头才行。 大年初二,阴。 喔——喔——喔—— 公鸡刚叫三声,钱氏就来敲响峦星河的屋门提醒:“早些起床,今日得带孩子去他们姥姥家走亲戚。” “好。” 屋内峦星河翻身坐起,先长长呼出口气后,才认命抬腿下床。 年初二走亲戚是原主心中最不情愿的事之一。 父母逃难而来无亲无故,原主唯一的亲戚只有亡妻娘家,真要说起来……那实在是个一言难尽的奇葩地方。 原主亡妻曾氏,别看下嫁给个山民为妻,其实曾家也算是个耕读世家,曾氏父亲还是个秀才。 当年若不是岳父非要再次赶考需银子当路费,原主是无论如何也娶不到秀才家姑娘的。 可惜曾氏嫁到峦家后众人才得知,娶得媳妇大字不认一个,且被教得木讷不已,平日里连头不敢抬起直视人。 要真论起来,还不如寻常百姓家疼爱孩子。 匆匆起床洗漱完踏出房门,孩子们房间虚掩的门忽然被拉开,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般飞窜而来,下一瞬峦星河只觉脚背上已多了个热呼呼的肉团子。 “三足。” 摇头晃脑的白色小狗正是三足,才半日没见,小家伙好像又变了些,方才那跑动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来竟缺了条腿。 “三足,三足。”峦武趿拉着鞋子在后追来:“外边冷,你就在屋里待着。” 这一幕被坐在廊下抽烟的峦老头尽收眼底。 “三足日后是要看家护院的,你成日里将它关在屋子里作甚!” 教训完孙子,又转头瞪了眼已弯腰将三足抱起来的峦星河:“谁家养的狗连黑面馒头都不吃,你这是养了个祖宗吧。” 峦星河挠头傻笑,知道此刻决不能出言,干脆也跟着瞪了峦武一眼:“三足是看家狗,你关在屋里做甚。” “还不快去穿衣裳,一会儿你爹带你们去坐船。” 钱氏一直坐在堂屋门口做衣裳,只乐呵呵地望着三代人说话,见时辰不早,这才出声提醒道。 年前峦星河不仅买了条船,还拿出百两给存下,加上买的那些个料子,钱氏这些日子心里就跟泡在蜜罐里似的,看啥都顺眼。 一听要坐船,峦武便立即窜回厢房中,催促起弟弟们快些穿衣裳。 “厨房的腊肉多带上两条,切莫让曾家人寻你麻烦。” 但很快,钱氏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心情一落千丈,闷闷不乐地扒着门框小声问:“爹,咱要去姥家拜年?” “对。” “咱不去不行吗,每年去拜年表哥都要取笑我们,我不想去。” “我也不想去。”峦文在屋内高声附和。 “咱们今年不在他家过夜,礼送到就走,下午爹还打算带你们去县城玩,真不去?”峦星河手下撸狗不停,笑着看向瞬间变脸的长子。 “要去!” “舅舅,我也要去!” “爹,我要去。” 屋内传来七嘴八舌地回应声,逗得峦老头笑眯了眼,方才的怒气早不知飘到了哪去。 若不是有几个孩子成日里闹腾,这山中的日子怕是无趣得紧。 曾家坡。 “爹,咱家的船好快啊。” 不过小半个时辰,一大四小就出现在了曾家坡村口,峦武回想起他们方才顺河而下的情景,还觉得意犹未尽。 就是可惜,船只能停到临村码头,再走两刻钟才能到曾家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