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 (第1/4页)

听他如此说来,她自己也觉着有些奇怪,放下了筷子,自言自语道:“说得也是,好像跟你奔逃了几个月,这胃也养刁了……”倏地直起身子来,晃着筷子说道:“哦……这么说来皆是你的错了,我本来很好养活的,被你这么大鱼大肉伺候着,都快成公主的脾胃了,都怨你……”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蹙起了眉,低语道:“怎么又成了我的错了?这公主脾性可真是不好惹……”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就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她反复呢喃着,声音渐渐被咀嚼声淹没,还不时嘀咕几句“味道不错”。

他笑着摇了摇头,不辩解什么。也动起了筷,并不似她那般心急,而是细嚼慢咽起来。

风卷残云一番之后,她满意地叹了几声,惬意地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略有几分睡意。他笑着为她斟了一杯茶,雪白的衣袖低垂,遮在黛青色的茶杯周围,似是远山直入碧霄。边递过茶杯边道:“又无人与你争,吃这么快做甚。”她含糊地道了声“谢谢”,双手捧着热茶饮了起来,氤氲水汽缭绕于她苍白的容颜间,茶香四溢,韵味纷然。

一杯清茶饮罢,她咂咂嘴道:“这不是习惯了吗?荒郊野外的,也不知追兵何时至,自是早些吃完早些上路了,莫不是还似你那般悠哉游哉?”言罢,略带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却见他吃得虽慢,吃的却不少。

他也不多辩解,只起身欲行,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去哪?”

回身一笑,他衣袂飘飘,柔声道:“猪吃饱了,总得有地方睡吧?”言罢,又拂袖而去。只余她一人在身后干瞪眼,直嘀咕道:“你才是猪呢,哎,真是吃人家的嘴软。”嘀咕完,又挪了挪身,换了个更舒坦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睡意渐浓,嘴角自然地浮起一抹笑容:“老这么欠你人情,总该还的吧……”

待他回来时,却发现她竟真的睡着了,双手交叉于小腹上,头斜向一旁,青丝凌乱,有几缕披洒于肩头,她的嘴角还残留着浅浅的笑容。他笑着走过去,将她的肩头扶正,又坐回了原位,静静地,看着她含笑的睡颜。

一位侍者走近了,要收拾桌子,他却摇摇头,噤声示意侍者待会儿再来,侍者望了望安睡的她,明了地退下了,走去还笑着望了他一眼,分明误会了什么,他也不多解释,只是还以一笑。

梦中,她睡得甚是安稳,许久未曾如此放心地睡了,仿佛有了他在身旁,便不担心何时会有危险。这样的感觉却令她更为心慌,不知所依托之人是否真的可靠,抑或是说,即便他真的有所图谋,又是否真的不损害她的利益。她挣扎着欲从梦中醒来,却听见耳畔有人轻声呢喃着:“这样的笑容,还真是鲜少看见呢,明明还是个孩子呵……”

不知多久后,她微微睁开眼,便见着他堪堪地收回了手,坐于一旁笑着望向她。她支起身子,脸颊上轻微的触感提醒着她他手指滑过的方向。似乎睡了很久,她有些不自然地含糊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斜着眼望向窗外,金色的夕阳铺满了天际,平静如漫漫麦田,偶有几排秋鸿翔回,便划破了深秋傍晚的宁静,万千白羽闪烁着光辉,此时穹窿俨然如一颗饱满的秋实,掠过几点丰收的光泽,洒下深秋的丰韵。他缓缓地转头,轻盈的声音仿佛自天际而来,又如轻点湖面的蜻蜓,高远、飘渺:“看看这天空,你说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首,低声说道:“是挺晚的,让你一直在这等着,怎地不叫醒我呢?”却注意到他单薄的白衫下已多添了一件中衣,似乎是离开过的。

很快,她的猜想便得到了证实,他说道:“我见你睡得沉,便不叫醒你了。方才嘱咐侍女看着,我便离去了一会儿。”

听他如此说来,她不但歉意全无,还有些恼怒:“你就这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了?万一……万一他们来了怎么办?”自己如此安心地将生命托付于他,他却丢下她一人不知去向,她不禁气上心头。

他却很是悠哉,轻笑道:“我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只一句话,便将她满肚子的火压了下去,有种如鲠在喉的不快。最后只得嘀咕两句:“你若是有把握,我也不至于整日奔波了……”也不知他不在时去做了甚,总不会是单纯地买件衣衫。

正当她狐疑之际,窗外却传来了一阵阵悠扬的锦瑟丝竹,放眼望去,城中涌泉两侧是些文人雅士、歌女舞姬,有的席地而坐、轻抚琴弦,有的昂首而立、低吟凤箫,歌女们伴乐而歌,舞女们则是伴歌而舞。当是时,青空明澈,斜阳若影,曲水潆洄,暮风飂戾,高歌几许,晓舞翩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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