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一 化铁为尘(中) (第1/2页)

“黎小哥?”他装模作样地唤了几声,终于无奈摇头,“这酒量也太差了些……”随即一扬手招呼来店小二,让人把黎照临扶进了客房歇息。自己一转身,晃到了客栈外。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了。

少顷,吴子兮带着两个跟班也往红霜镇外去了。

茫茫的夜色顷刻间笼罩了山林。崎岖的路影影绰绰在夜雾中。四野里秋虫与异兽的哀鸣交叠成令人惶恐的乐曲,时不时地从身后窜出。

“少主,这……这哪有什么人迹?”

“是啊,这夜路颇不太平——安全为上,不如——”

两个护卫早已胆战心惊,不知不觉地,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颤抖。才走不到三里,红霜镇的灯火就已消失不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全靠一支火把在黑暗中摇摇曳曳的光芒。

“大掌柜说,无论如何会与我等在红霜镇外碰头。出镇只此一途,我必迎之。”吴子兮答得坚定,随行者不敢多言,唯一路相随。

却没等走出几步,黑风挟着黑云劈头盖脸地卷过来。三人顿时慌忙拔剑,然而,仿佛寒光飚过眼前,吴子兮手中一震,火把竟脱手而出,倏地灭了。

刹那间,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在夜幕背后,渗着金属的气味,还有血的气息。

血?吴子兮惊得双腿颤抖。他发现自己握剑的胳膊动不了了。往肩胛上一摸,满手的血。居然不痛,似乎全身都被定住了,麻木不已。“小卢!小庄!”他向黑暗中骇然惊呼。只是,回应他的只有飒飒风声。

“小卢!小庄!你们怎么了?”吴子兮回身向黑暗里摸索,冷不丁被道中沉重的东西绊倒。这才发现,他竟倒在他俩身上,沾了满手的湿滑——血?他吃惊极了。

“他们死了。”一个沉郁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吴子兮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冰冻了。

火石骤然间一闪,火把又重新亮了起来。这回他看清楚了:黑衣,蓬发,肃然如刀的面容,从骨子里渗出的杀气,正是在客栈遇上的酒鬼。“谢……”他不知该称他什么,是谢护卫,还是谢兄,或是贼人。

“不用谢我。”此人倒是丝毫不客气,“我更感兴趣的是,你让什么人盯上了?”他指了指仆在五步开外的两具尸首——皆已断喉。

吴子兮依稀记得,似乎有一道寒光晃过面前。莫非……

此人拭着剑上的血,冷笑一声:“你的身上,有什么能吸引到天越门?”

吴子兮惊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一剑就断了两个杀手的咽喉,这样的人,岂不是比刚才的杀手更可怖?说是天越门的人盯上了他,可笑他刚刚出道,哪里得罪过天越门?

此人的剑尖往草丛里一拨,挑起一枚木牌,在吴子兮的鼻子下晃过:“天越门的腰牌,不过不是普通的令牌,而是格杀令!这些杀手得令后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罢休。想活命的,最好还是回你的吴家读你的书去吧。”

“这……这不可能!他们搞错了吧!”吴子兮惊惶地摇头。

“天越门的人可从来不会搞错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你告诉我,好端端你来烽火岭作甚?”

吴子兮无奈道:“我……这不是有趟生意必须要从烽火岭过么?”

“什么生意?与谁家的生意?”

“东南茶帮还能做什么生意?当然是茶饼!父亲年年令人运茶饼出关,与西域人做些买卖。茶饼又不是金砖,他天越门犯得着和东南茶帮过不去么?”吴子兮答得坦荡,这让谢君和一时语塞,确实,他也想不出天越门对茶商下手的任何理由。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来人狠辣的身手,分明也是不信的。

可惜自己情急之下出手太重,竟没留下活口——当然,他也清楚,那两个死士即便被抓也不会吐露半句不该说的话。

“有一件东西,是他们感兴趣的。”冷不丁地,黑夜里窜出个清亮的声音。水蓝色的布衣,纸扇一柄,在夜风里款款而来。

黎照临!

谢君和略觉得有几分憋气。至少在喝酒这件事上,应是没人能骗过他。

黎照临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说道:“谢护卫,我适才恰路过此处,听到此二人说起一件可怕的东西。你也一定很感兴趣。”

谢君和更是窝火:“你先说,大半夜的你喝醉了上这儿来做什么?”

黎照临嘿嘿神秘一笑:“原本是醉了,不过诗雨姑娘的解酒汤甚是厉害。不到半刻便醒了,正巧,用你的马追赶上来。”

“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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