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第1/4页)

他性子暴躁,但不是个多话的人,这夜的话却好像特别多,可见祝五福的死,对他的打击是相当大的。这也不难理解,祝五福对陈七星不好,一是因为狗肉胡二是因为陈七星只一个魄,三还有为收徒关山越以出家相威胁的事。有这三个原因,祝五福怎么可能对陈七星这个第三代弟子好得起来?但对于尚方义、关山越这些亲传的弟子,他还是非常好的,师徒间的感情非常深。

“带我去看看。”关山越本来话就少,现在则是越来越少。

陈七星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自关山越来,这一天中,他一颗心跳上跳下,不知跳了多少次,真应了那句话: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尚方义亲自带路,就他和关山越、关莹莹、陈七星四个人,到地头,就是祝五福倒毙之处,祝五福给劈倒后,尸体没人移动,尚方义带人就是在原地找到的他的尸体。

“我四下看过,没有什么打斗痕迹。”尚方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上有几分挣扎,似乎是不相信,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老三,你说得没错,一定是重生的幻日血帝,否则没有人能在数招之间害死师父,即便偷袭也做不到。”

关山越不吱声,跪在祝五福倒毙之处,细看草丛中溅洒的鲜血,关莹莹眼中又含了泪,关山越脸上却没有半分悲伤的神色,反而更加冷峻了,便如经霜的石板,越发冷硬。

细细地看着,又似乎在嗅,站起来,围着鲜血一圈圈地转着圈子。圈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慢慢地,将整个山头都包了进去。最后,甚至包括了附近数个山岭。

太阳出来了,关山越站在山顶上,遥望东方,身子突然晃了两晃,随即又站住了。陈七星几个一直默默看着他,看他这个样子,都吃了一惊。关莹莹惊叫一声:“爹!”飞步过去,扶着他胳膊,“爹,你没事吧。”

陈七星也赶了过去,站在了另一边,眼泪突然就下来了。这眼泪里有担心,有愧疚,有害怕,也有些别的东西。

关莹莹本来没有哭,看到他落泪,眼眶也马上就红了。关山越看一眼他两个,摇摇头,道:“我没事。”他看向尚方义,道,“师兄,这仇只怕难报。”

尚方义拳头霍地握紧,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来。一直以来,他对师父都是非常佩服的,虽然江湖传说中谭轻衣、薛灵山是如何厉害,但他从没见过,在他心底,师父就是最厉害的。可事实摆在眼前,祝五福不是无声无息死的,是还了手的,看地下祝五福踩出的脚印就知道。可还了手的祝五福,却在数招间就给人害死,这人的厉害,可以想象。

“但这仇,我们一定要报。”关山越这话,声音不高,却凌厉如刀,像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是。”尚方义毫不犹豫地点头,“师父健在时就说过,他百年之后,你是宗主。现在师父没了,老三,我一切听你的。”

如果是祝五福正常传位,尚方义即便不敢反对,也一定心怀怨恨,到底他是大师兄不是,但祝五福这一死,他突然就放开了。

“齐心合力。”关山越点点头,既没推辞,也没客气,眼光霍地凝结,“这仇一定要报。”

“一定要报!”尚方义咬着牙关叫。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如果这事和陈七星无关,这会是一个很感人的场面,可现在看在眼里,却只觉心中悲苦畏惧。他不怕死,却害怕关山越发现真相,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痛恨那夜的冲动,而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下来。那日在祝五福床前一场大哭后,他发现,他越来越爱流泪了,眼泪总是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但流泪好,眼泪可以掩饰很多东西,一般人看到眼泪,往往再不会去琢磨眼泪之后的真相。

回来,尚方义召集所有弟子,宣布了推举关山越为下任宗主的事。关山越当众宣誓,必报祝五福被害之仇,仇不报,永不正式接掌宗主之位。随后他以松涛宗暂代宗主之名,撒下江湖帖,请各大宗派协力缉捕重生的幻日血帝,射日侯府也同时发出射日帖。射日侯在朝中无权,可在江湖上,射日帖比圣旨管用,整个江湖,顿时便如一锅沸腾的开水,喧喧嚣嚣地鼓噪开来。

祝五福的死,不但震动江湖,也让吉庆公主非常震惊,本来她以一顶大国师的帽子,笼络住了祝五福,到纪元和关莹莹成婚后,松涛宗就完全绑在了她的马车上,不想祝五福一代宗主,居然说死就死了。一场心机,化成镜花水月,她当然不甘心,而纪元的病情虽有好转,对关莹莹的迷恋却加倍炽热。得知关山越暂任宗主,她不惜降尊,亲自上门拜访,哀痛慰勉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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