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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走来一人,拍了拍他的肩。他回头望去,见是秦正卿。二人目光相对,所想均为一事。

然而这等担忧酸楚的情绪还未在胸间过上一瞬,院中就传来一阵低语浅笑,树荫小径上倏忽弯出两个欣长身影。

一人素青月华锦衫,墨发飘垂,长眉入鬓,仙才卓姿。另一人玄色银纹窄袖长袍,青丝尽束,玉冠高悬,目浩眉清。

远望而去,直如风拂玉树,英姿灵秀。苏逸和秦正卿不由一叹,待见二人走近,陈聿修丰神脱俗,郭临容颜莹澈,却哪有半分颓废之姿!

“陈兄……”苏逸忍不住踏前一步,正欲施礼一拜,腕上已被人轻轻托住。陈聿修眸光清澈,坦然笑颜:“苏兄莫要见外,我等许久未聚,此间正是好时候。”

“就是!”秦正卿大笑道,伸手一拍苏逸的肩,“苏兄这般客气,还道是生疏了,你的那些陈年糗事,今日我可要好好做成诗句,日后可流传千古不绝啊!”

郭临“扑哧”一笑,仿佛骤然溶解了尴尬,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俱大笑起来。

谈笑过后,侍者将苏、秦二人引入府内流觞曲水园。陈聿修和郭临,继续在门口待候来宾。不多时,陈府门前便已华盖云集,往来如织。

道旁百姓驻足观望,见那些华贵马车上下来的,有时是青年文人,有时是白发耆宿。甚至还有国子监学子,乘着一辆长马车,结队而来。身上深色学服尚未换下,脸上却全是一派激昂澎湃,好似比参加元日盛会还要兴奋。

郭临第一次应接这般多的客人,直看得眼花,但还是摆着得体的笑容,丝毫不懈怠。总算是人影渐少,须臾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争独身一人,单骑扬尘而来。郭临上前帮忙牵住他的马,他翻身而下,脚下不稳,扶着郭临直喘粗气。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风尘仆仆,邋遢得快不成样,哪里是昔日那个千金风流的贵公子。

郭临忍不住摇头直笑。扬争瞥她一眼,嗔怪道:“还笑,若不是你们前一日才发帖子,我何苦这么急!”他近几月都在外游学,原本陈聿修不知他去向,没有准备请帖。苏逸得了帖后,便给扬争飞鸽传书,试一试运气。偏巧他行到了京城南边不远,一算路程,二话不说,坐上马车就奔了一晚。清晨换了马匹,片刻不停,总算是在日中不久赶到。

这番心意,郭临和陈聿修心底暗记,自不多说,闲话几句,便安排小厮送他入内沐浴更衣。

一辆古朴的马车遥遥驶来,郭临听到熟悉的声响,疑惑间回头一望,顷刻化为无语。她大步上前蹬车,一把把世子和白子毓揪了下来,气道:“这就在隔壁……坐你个头的马车啊!”

世子脚一落地,便不慌不忙地掰开她的手。仔细理了理一身清疏高雅的云鹤长衫,右手一扬,一把山水折扇“唰”地展开。他斜乜了郭临一眼,哼声道:“今日来访的乃是文客君意非君公子,不是楚世子,郭兄可记好了?”

“是是是……”郭临没好气地连推直推,把他撵进府门。白子毓望着这场景愣瞪了好一会儿,转头触到陈聿修似笑非笑的眼神,咽了咽口水:“我,我自己走……”

郭临脱力般长吁一口气,望着那二人的背影,隐隐还听见世子咒骂了一句什么“黑白双煞”。她今日着玄,陈聿修着素,可不就是一黑一白么,简直气得无力。

陈聿修笑了笑,抬手拖住她的胳膊,正欲说话,突然低低地“呀”了一声。随后松开她,往外走去。

郭临不解地转身,只见门口又来了一辆青莲色马车。盖缘一溜绯红流苏,镶着玉石珍珠,端地美艳华贵,一眼即知是女子的车驾。正奇怪流觞曲水宴怎会有女流之辈,就见那烟云蝴蝶帘帐被一只宛如柔荑的手轻缓抬起,施施然走下一个容若琼苞静雪的紫衣女子。

“一别经年,不知公子可好?”她搀着侍女的手,面上带着温柔浅笑,莲步向前朝陈聿修下拜行礼。

陈聿修声音清越浅然:“数年未见,紫君一切如昔。”

紫君徐徐站直身,正了正被风拂扰的云鬓。抬首望见门口目光呆滞的郭临,冲她盈盈一笑。

第107章 流觞曲水(中)

陈聿修见状,蓦地反应过来,看向郭临笑道:“忘了介绍,阿临,这位是茶道宗师丹丘子的高徒,范阳卢氏之女,单名一个紫字。因出师后茶技高超,为人尊称一声紫君。”

哦,原来是这样……郭临吸了口气,感到周身的毛孔放松下来,背上被风一吹,一溜的细汗冰凉。她摆正表情,拱手躬身道:“久仰紫君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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