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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楚萧棠突然起身离开,顺着长廊拐了两回便没了身影,也没说到哪去。 又过不久,楚萧棠没回来,倒是院中凭空飞落一尊冰像,哐当一声巨响,惊得几人登时从蒲团上弹了起来。 “什么东西!”福禄剑都拔出来了,见是一尊冰做的人形雕像后,差点骂出声来,又将剑插回了剑鞘。 这尊冰雕人像与生人一般大小,身上裙衫活似真衣,纹路褶皱精而细致,若衣袂翩翩,头上发髻也雕得极好,云鬓高悬美如远山之雾,更奇的是那一对眸子,明眸善睐,莹然有光。 飞雪朦胧,恍惚间这冰像好像活了一般,几个人站在廊下,不由得感叹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能工巧匠。 福禄看了看冰像又看了看林笙,惊讶了好一会:“笙儿,这这这,这不是你吗?” 秦酒闻言也比对了一番,细细看来,这冰雕的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身材、手足,竟没一处不像,宛然是林笙变成了冰人。 “这”林笙亦是惊讶不已,懵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楚萧棠回来了,后面还跟了一个侍者,侍者手中举着托盘,托盘上放着几小碗面。 楚萧棠他看了眼冰像,又朝林笙浅笑:“昨夜雕得,时间太赶,粗糙了些,若你喜欢改日我再雕了精细的送你。” 这次秦酒难得的和福禄想到了一块去,自谦得过分可就有炫耀的嫌疑了,如果楚萧棠管这叫粗糙,那不如把他们这双只会耍剑的手剁了吧。 而林笙的脸上都写着感动二字:“萧棠哥哥,你太过自谦了,你雕得已经很好了,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样栩栩如生的雕像,好像在照镜子一般。” 楚萧棠淡淡一笑:“你喜欢就好。” 林笙嫣然浅笑,可转瞬黛眉上又落了愁绪:“只可惜冰雪有消融之时,这么精致的冰像却不能长留。” 楚萧棠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人,递给了林笙:“所以我便又做了能留住的笙儿。” 林笙捧着木人,又是惊讶,手中木人比冰雕还要精致百倍,甚至能看出她的神色颦笑。 她抬眼望向楚萧棠,眸中满是感佩,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萧棠哥哥,你,你的手未免也太巧了吧,这,这么真,怎么能做得出来呢?” 楚萧棠微笑着,狭长的眼眸露出丝丝情谊,语调平和安适,像是在蛊惑人心:“那是因为在刻她之时,我带着满心真情。” “冰雪易融,木材易消,我心难移,此镜中月水中花,可能博得眼前人一笑?” 林笙捏着木人,视线从楚萧棠身上离开,这样算不得隐晦的话,让她有些难以名状。 楚萧棠没有逼她回答,反倒替她转移了话题:“笙儿,我听闻凡人过生辰有吃长寿面的习俗,觉得有趣,便为你煮了一碗。” 他抬抬手,身后侍者便将手中的面一一放到了各人的桌案上,而后躬身退下了。 楚萧棠又朝秦酒三人颔首:“我想着笙儿过生辰是喜事,便多做了些,让大家一同沾沾喜气。” 福禄看着楚萧棠第一次露出了钦佩的眼神,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做得手工打得妖魔,连撩拨都有分有寸,若他是个女儿身恐怕都要心动了,更遑论是未经人事的笙儿,这登徒子手段太高,估计亲事十有八九要成了。 廊下面香四溢,钻进了秦酒鼻子里,他上前几步看案上的面碗中面汤清澈,有绿有白,还浮着一颗鸡蛋。 “楚兄,你这面做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啊。”他笑着转身刚好站到了林笙身后。 楚萧棠看着两个人的方向,笑容满面,声音温柔得像首摇篮曲:“生辰快乐。” 秦酒一怔,他看不出楚萧棠是在看着他,还是在看着林笙,不知为何他觉得这话倒像是在对他说。 “谢谢。” 林笙的答谢拽回了秦酒的思绪,他将脑中莫名的想法赶了出去,他又不过生辰,人家跟他说得着吗。 秦酒先坐回了位置,穆爻紧随其后,余下三人便也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秦酒捧着面碗,夹起面条尝了一口,他形容不出是什么味道,但的确好吃。 “这个鸡蛋好像没熟。”作为在场唯一一个食过人间烟火的人来说,穆爻很有发言权。 “是吗?”秦酒闻言夹起鸡蛋咬了一口,未凝固的蛋黄流入口中,相较味蕾上的感触,心中莫名的熟悉感更让他觉得奇怪。 第二口下去,美味代替了怪异,他看着穆爻疑惑道:“真的没熟吗?我怎么感觉还挺好吃的。” 此话一出穆爻也不确定了,毕竟距离和父母在人间的时日,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 “应该没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