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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酒指着罗煜怒道:“你,不配做他的徒弟!师尊与你我传道授业,待你我如父如兄,恩同再造,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之万一,若你我易地而处,别说是舍弃我赶我下山,便是他亲手碎了我元丹,将三千业火尽焚我身,我亦甘之如饴。” 秦酒凝结灵力与掌心,狠狠打了罗煜一掌,罗煜未曾设防踉跄后退了一步,嘴角隐有血迹。 “当日的一掌,今日,送还给你。” 罗煜擦了擦嘴角的血,神情呆滞始终不发一言。 秦酒回身抱起林笙,擦身而过,没有再看罗煜一眼。 “罗煜,我与你还是有些不同的,你恨他想要拉他下地狱,我敬他想要送他上青云。” 直到秦酒的身影消失在荒林中,罗煜仍失神地站在那。 眼泪划过下颚,滴落在玄色衣袍上难见泪痕,一如他的心,千疮百孔却难以言说。 “你偷习魔道欺师在前,伤害同门在后,今将你这孽徒逐出师门,日后不许你再踏入云渺峰半步,念及多年师徒之情,我不伤你性命,你自行离去吧,今后,再不必相见。” 当初的决绝之语,言犹在耳,可说这话的人,却又是许久未见。 “师尊”罗煜无力地跪在地上,“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信我呢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我们重新开始吧 茫然行于世间,不知何处是归途,真好似苍鹰折翼陷淤泥,又比黄连入口有苦难言。 现下北境众仙门正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就连清隐山都对他下了即刻回山的死令。 秦酒买了两件斗篷,把林笙和自己围了个严实,背着林笙的尸首无头苍蝇似的瞎转了几日,决定去汝陵城,进容玥阁躲一躲。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容玥阁中来往之人众多,不乏有意隐藏身份之人,他背着个人,只有在容玥阁才不会太引人注意。 马不停蹄地赶到汝陵城后,秦酒就在容玥阁住下了,选了间角落的屋子,又布下结界。 果然如他所料,容玥阁中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也没有人因为他背了个人而觉得奇怪。 只不过容玥阁的要价太高,他此次下山灵石没带太多,恐不能常住,只能暂时安顿下来,再想办法。 他一路避着人走,已经不知道外面事态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把林笙的尸体小心地放在床上,又帮她盖好了被子后,他紧了紧兜帽谨慎地出了门。 街上行人川流不息,秦酒低着头没敢与任何人对视,因想知道事情进程,索性进了一家较大的茶楼,找了个角落随意点了壶散茶,坐了下来。 说书人醒目一拍,众人齐齐噤声望了过去。 秦酒捏着茶杯胸口闷堵,虽还是前几日那番谬言,众人议论得也无非还是他有多畜生、禽兽、不是人,但每每听到林家灭门之祸,他还是控制不住悲凉和怒火。 楚翊,他的无名扇一定是被楚翊留下了,若非是落入比他修为高出一大截的修士,他又怎么可能召唤不回无名扇。 一定是楚翊假借他的名义,灭了林家满门。 他回想起林笙死前未尽的话,小心楚翊,难不成林笙是被灭了口?而楚翊用无名扇杀光林家人,是一石二鸟? 既能让他背负罪名无可辩驳,只能等死,又能从根本上解决林家去调查林笙的真正死因。 可为什么?是什么能让楚翊放弃可以让楚萧棠重塑灵根的通玉凤髓之体? 秦酒握紧茶杯,愤恨不已,恨楚翊,更恨他自己。 都怪他,从楚家出来他就应该回山将此事禀告掌门师叔,可他却因为害怕见到师兄,而选择躲起来。 以至于以至于如今师兄全家死于非命 都怪他。 砰! 一道气愤的拍案之声唤回了秦酒的思绪。 “乐仙君真是识人不明,竟会收这种卑劣无耻之人做徒弟!” “不是一直如此?收了个大徒弟是魔族余孽,收个小徒弟又是黑心黑肝之人,想那乐秋许也是个假清高的,上梁若正,下梁又怎么会歪?” “说得是,我看呐,没准儿偷溯源镜,灭林家,就是乐秋授意的,不然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哪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闭嘴!!” 秦酒猛地站起身,握着剑柄,气得浑身发抖,辱他可以,辱师尊,不行! 他环视一周,神情越发冷漠,这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去胡乱污蔑旁人,他们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攀咬对他们舍命相救,到现在都在受麒麟火毒之苦的人! 若不是师尊,恐怕这些只会说闲言碎语的废物,早就被火麒麟踩成了烂泥! “梅花步摇,‘酒’字铭牌,还有这张脸,是秦酒!是秦酒啊!和楚家出的画像一模一样!”混乱中,有个人认出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