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页 (第1/1页)

两个人来不及与徐延一家道别,便离开了村庄,考虑再三他们决定去豫州。 一来福禄既然接任林氏家主,那必然要整顿豫州仙门,召回林家在外的所有修士,才能去与楚家对抗。 二来北境为楚家所辖之地,若先去北境太过冒险,三来,福禄说要约战楚萧棠,那大概率会向楚萧棠私下战帖。 两人猜想福禄定然不会把决斗之地定在北境,并且秦酒知道,楚萧棠一定会瞒着楚翊偷偷赴约,哪怕这约定之地是在豫州。 秦酒的画像贴得满大街都是,两人又是一头白发,太过惹眼,故而一进豫州城两人就买了斗篷捂了个严严实实。 虽然与福禄相交甚好,但秦酒却从未来过豫州,更不知道林氏仙府处于何地,他刚想打听打听,便听到后面两人窃窃私语,隐约听到了楚萧棠三字。 秦酒站定回身,一眼便注意到了那两人腰间的玉佩,玉佩上的图案与福禄的玉佩有些相似,是林家的仙修。 那两个人显然被他突然回头搞得有些懵,怔了一息,便要绕开他们离开,秦酒当即拦下。 “请问有什么事吗?” 秦酒开门见山道:“楚萧棠来了豫州?” 那两人相互看了看,最后统一答案道:“你是什么人?楚家少主在哪,我们怎么知道。” 秦酒取出福禄扔给他的玉佩,悬在两人眼前。 “这是”其中一个人指着玉佩大惊失色道:“这是少家主的命牌,怎么会在你手里!” 命牌?秦酒也有一瞬惊诧,福禄竟然把显示生命迹象的命牌给了他? 此时此刻来不及细想太多,他收好玉佩道:“我是清隐山的人,林照阳是我师兄,他让我执此玉佩来豫州,现在快带我去找他。”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秦酒急得不行:“若非肯托付性命之人,他怎么会把命牌交给我,怎么?老家主仙逝,你们的心就离间了?现在要违抗新家主的命令了?” 那两个林家修士听了这话有些恼怒:“我们生为林家生,死为林家死,只要林家有一个人活着,我们便肯赴汤蹈火,哪来离间一说?” 两人走到秦酒穆爻前面做了个请的动作:“既然二位仙长是家主的座上宾,便请这边来吧。” 秦酒穆爻跟了上去,穿过几条巷子,便有高出其他房屋,恢弘华丽的飞檐映入眼帘,暗夜中,唯有檐角由灵气聚集形成的华光在闪耀。 其中一个林家修士指了指尚在远处的屋檐道:“那就是林氏仙府了。” 那人指尖还没落下,仙府之中便有一道剑光冲天飞出。 秦酒心头一震,飞身冲去。 “阿酒!”穆爻紧随其后。 师兄,求你了,别杀我兄长,别杀他。 剑光越来越近,秦酒太过急切,竟然直接从空中摔落到了剑光所在的庭院。 而空旷的庭院中,福禄的长剑刚好穿透楚萧棠的胸膛。 “兄长!!!” 秦酒连滚带爬地过去抱住了楚萧棠:“哥!!不要!不要啊!!” 穆爻赶到时正是这样的情形,他站到秦酒身后慢慢蹲下,覆上了秦酒的背,手掌又下移找到了心脏所在的位置,狐妖的妖术,以妖力探人心,承人之喜乐悲欢。 看着秦酒悲伤,他亦悲伤至极,可没有亲人的他总没办法共情秦酒的痛,所以这次他想与阿酒感同身受。 心,好像被撕扯成了成千上万块个碎片,散落在白茫茫的大地上,本已荒凉至极,又遇烈火燃烧,烧得碎片成了灰烬,烧得大地变成了黑色。 原来这么痛,原来阿酒这么痛。 “为什么!为什么!”秦酒放声哭喊着,“为什么楚翊的错要你来背!为什么!!” “安儿没有为什么,这就是我该背的果。” 楚萧棠用尽浑身解数封住周身大穴,控制住了伤口的出血量,勉强支撑起身体从储物囊取出了一艘精致的木船和木笛,交到了秦酒手中。 他摸了摸秦酒的脸笑道:“安儿长大了,不用哥哥再吹曲子哄你睡觉了。” 说着他控制不住眼泪外流:“可是哥哥真希望你还是那个跟在我身后,每日招我烦的小孩子,永远不要长大,永远不要面对这些。” 楚萧棠用干净的袖子,擦掉了沾在木船船身上的血迹:“你生辰时不是想要艘船,我早就做好了,只可惜本来只做得能容下你一个人的,但我看到穆爻后,又改了改,现在能坐下你们两个人了。” 秦酒握紧手中的木船说不出话,眼泪决堤难复,楚萧棠帮他擦了擦眼泪道:“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哥哥,我死有余辜,不要因为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