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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后,纷纷拔出佩剑,指着他破口大骂,话一句比一句难听,问候了几遍他的祖宗十八代后,又此起彼伏地扬言要替天行道。 秦酒眸色血红,死死攥着剑柄,满目疮痍,满心悲凉。 哐当! 突然一道白焰打过,领头的几名修士齐齐被击倒在地。 穆爻飞身挡在了秦酒面前,声音露着压抑不住的暴怒:“人间修士,黑白不分,是非不辨,好没道理,当杀!” 秦酒心跳停了一刹,他望着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眼眶溢出酸涩,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可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他一直想找到穆爻,但当穆爻真的回来时,他却又说不清心中是喜是悲。 茶楼中乱成了一团,众人自知不是对手,即四下逃窜。 穆爻抬手握焰,不欲留一活口。 正要动手,却被人拉住,秦酒拽住他的手腕,握住了他的手:“不必了,杀了他们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这弱者为黑,强者为白的世道,有些事认与不认,做与不做,在我看来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他带上兜帽,拉着穆爻出了茶楼,街上有不少围观之人,秦酒眸色一沉:“汝陵城已经不能留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七拐八拐从小路回到容玥阁,一路皆无言。 待进了屋子,穆爻注意到床上的人不由得心头一紧,惊诧过后又是无尽的苦涩与心疼。 “阿酒,对不起,我” “不必说了。” 秦酒解下斗篷笑得有些凄凉:“有些话说与不说也已经不重要了。” 穆爻闻言心如刀绞,身体僵硬在那,纵有千言万语,但看到秦酒漠然的目光,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他看着秦酒已然全白的头发,心中凄凉难明:“阿酒,你,这些日子可还好?” 穆爻垂下眼眸,这三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阿酒,彻底消除妖纹摆脱红月的控制要了他大半条命,刚刚能行动,他便一刻不敢耽搁地回到了云渺峰,可云渺峰上却不见阿酒的踪迹。 他下山寻找,才知道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穆爻发狠地握紧双拳,那些人竟敢污蔑阿酒,该死,真该死。 “好?” 秦酒走到床边坐下,帮林笙掖了掖被子。 “什么是好?是生不如死算好?躲躲藏藏算好?还是愧天怍人算好?” 他眼神戏谑地看向穆爻:“穆爻,你来告诉我,到底什么算好?” “阿酒对不起。”穆爻眼中泪光闪动,心痛难忍,“对不起” 身上的伤有又发作之势,穆爻运行灵力压下,走到秦酒身边蹲下握住了他的手:“阿酒,我不会再走了,我,真的对不起” 他想解释,他想解释他这三年来有多思念阿酒,思念到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三年来他抵抗着狐尾远离的伤痛,强行压制了红月所带来的噬血执念,更要忍受剥离红月妖纹的抽筋剔骨之痛。 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思念阿酒的痛,为了此后永远都不会在伤害阿酒,为了不要再在阿酒面前展现出满身妖纹的模样,他宁可承受这些。 可是,可是他却忽略了阿酒的感受,在阿酒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能赶来。 他想要跟阿酒解释这一切,可真当面对阿酒的时候,他又没有脸去解释。 在他的阿酒一脸冷漠地质问他什么才算好的时候,千言万语都化作乌有,能说的只有一句苍白的对不起而已。 “阿酒,你,你还肯再原谅我吗?”穆爻说完无地自容地低下了头。 他知道自己想求得阿酒原谅,有多么的大言不惭,但他,他费了千辛万苦,险些丢了性命才能再次回到阿酒身边,他不想他再也不想和阿酒分开,一刻都不想再分开。 “浮生若梦匆匆过,这世上好多事我猜不透看不透,这世上好多人我看不清认不清,师尊让我不忘本心,可我却不知本心到底为何?” 秦酒沉默少时,指尖轻轻划过穆爻的眉眼,眸中是让人看不懂的神色:“穆爻,世事变迁,我已身心俱疲,前尘种种尽忘了吧。” “不,不,我不要忘,我不能忘了阿酒。”穆爻跪在秦酒身侧,惊慌无措地死死握住秦酒的手臂,“阿酒,求你别赶我走,我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了,求你别赶我走,求你了阿酒。” 穆爻绝望地将额头抵在秦酒的膝盖上,身体和声音都在颤抖,眼泪如决堤之海止也止不住,万般无奈,悔不当初。 “阿酒,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穆爻翻来覆去只说得出这几句话,他解释不出内心的苦涩,也不敢祈求秦酒忘了他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