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从来没有人跟我谈到过星星,自从爸爸把它们指给我看以来,就是他死的那个夜晚。恒星,还有流星。就像是滴落在夜面上的水珠。所以他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星星,小星星……

“他,我们的惟一,他造就了光明姊妹,最大的在中间,是白昼的象征,最小的是黑夜的象征。而所有的这些都叫做肖沙冰,这就是星星。”

夜幕降临,约埃尔合上了《刨世纪》。寂静如同寒冷一般侵入了大厅。我们先后站起身来,回到各自的角落。我和蚂妈一起回坐到我舶床上,靠着墙。“现在,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到耶路撒冷了。”我说这话是为了重新鼓起妈妈的勇气来,但是我自己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当我们知道了书中所写的一切,我们就会到了。”妈妈笑了:“这倒是念书的一个好理由。”我搬来想问问妈妈为什么爸爸从来没有给我念过这本书,为什么他宁愿念狄更斯的小说给我听。也许他是想让我自己发现这本书,在我真正需要的时候。于是他所解释的一切,还有到目前为止我在学校里所学到的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真实,清楚,一切都变得易于理解。这已经成了事实。

律师到牢房里来看望了我们。这天早上,他来得很早,公事包里塞满了证件。他在大厅里呆了大半天的时间,和人聊天。甚至他还和我们一道吃饭,那些水手送来了土豆泥和肉。上了年纪的犹太人不愿意吃肉,因为他们说这肉不好,但是女人和孩子都不听他们的,自顾自地吃了下去。牧羊人说重要的是生存下去,这样才有力气等待自由的那天,才有力气直到达耶路撒冷。律师也过来和妈妈淡了一会儿,还有牧羊人以及和我们在一道的朱迪特的母亲。律师是个男的,已经算不得很年轻了,他穿着灰色套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留着一点小胡子。他的声音很柔和,眼神也很温雅,妈妈很高兴可以和他这样的人谈一会儿话。他问了妈妈几个问题,想要知道我们从哪里来,是谁,为什么决定要到耶路撒冷去。他把他们的名字和回答都记在一本小学生用的本子上,而当他知道我父亲是在战争中遇难的,知道他参加了游击队,是被德国人害死的,他把这一切都小心仔细地记了下来。他说我们不能呆在这里,被囚在这间牢房里。他也记下了牧羊人雅克和朱迪特的母亲的名字,然后他仔细的检查了所有的证件,那是在他来以前在区总署拿到的。接着他就把证什还给人家,身份证,还有护照。人们围着他,他一一和我们握手。那些男男女女把他拥在中间,问了他好多问题,他们问他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获得自由,问他我们是不是会被送回巴黎。尤其是那些从波兰来的,他们一直在尽量搞明白这些问题,所有的女人同时开了口。于是他请大家安静下来,然后他大声地说,好让大家都能听得见,那些不会说法语的人则请人马上替他们翻译过来,他说:“朋友们,不要害怕,我亲爱的朋友们。一切都会安排妥当的,你们马上就能自由了,我向你们保证,你们没什么好害怕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又在他周围响起来:“那么船呢?我们是不是还能继续乘那艘船呢?”随着“船”这个词响起丁一片喧哗声,律师只好再提高一点他的声音:“是的,亲爱的朋友们,你们马上就能继续你们的行程了。船已经整装待发了,弗鲁罗船长正在准备原来没有的救生筏,我向你们保证……我向你们保证,你们在一两天后就可以上路了。”律师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和人们一一握手,甚至那些小孩子,他也都握到了。

接着他重复道:“要有信心,我亲爱的朋友们。一切都会安排好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都处于一种狂喜之中。女人说着,笑着,而晚上,孩子们都不肯睡觉了。也许是这几日所吹的干风的原故,天是那么纯净,在夜晚也清晰可见。我坐在一扇窗的旁边,裹着毯子,望着月亮在窗栏间滑动,然后朝着空地那头的围墙落了下去。在大厅里,男人低声淡论着,那些上了年纪的信徒则在祈祷。

现在我仿佛可以感到将我们与那座神圣城市分隔的距离不再存在了,仿怫就是这同一轮月亮在照耀着耶路撒冷,照耀着那些房屋,那些橄榄树园,那些穹顶和那些清真寺。时间也不再存在了。依然是和从前一般的蓝天,就像莫伊斯在法老的房子里等待的那会儿,或是亚伯拉罕在想像着太阳和月亮,星星,水,土地,还有世界上所有的动物都是怎么形成的那会儿。在这里,就在这间军火库的监狱里,我知道我们就是那个时代的一部分,这个念头让我不由地颤抖起来,有点害怕,心咚咚地跳着,就像我听到那本书上的话语时的那种感觉。

这天夜里,牧羊人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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