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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的屈辱隐忍十余年,唯唯诺诺以养母庶兄马首是瞻,指东从不犹豫往西,也不是没有成效的。

最起码皇帝深信已将自己完全掌握在手中,起不了异心,也没能耐起异心,不是吗?

魏平讽刺一笑,缓了缓情绪,对卫诩道:“只不过,我们还是得多做些准备才是。”

以免届时真生变,计划赶不上变化。

卫诩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此事急不得,需……”从长计议。

一句话尚未说完,他声音却陡然一顿,倏地抬头,往前方的气窗望去。

卫诩来了洛京后就住在这个偏殿,每日天未亮即起从不例外,行功赏景之后便端坐此案后品茗,魏平来了一起,不来就独自一人。

白日他不爱在室内燃烛,而东边有几处气窗,清晨之时,总几块巴掌大的光斑透进室内,有一块还正正好投在他案前。有时候是阳光,没阳光就是天光。

卫诩方才说话时,视线随意移动,扫过案前时他却一顿。

光斑没有了。

有人?

他倏地抬头,直直看向上方气窗。

没见人,巴掌大的气窗可窥见一块灰白色的天空,有枝叶一晃而过。

他手一撑椅背,人已纵身出殿,瞬息间飞掠至气窗之外的廊下。

作者有话要说: 安王虚惊一场了,其实魏景并不打算揭发对方杀丁化,书信什么的他也不在意,因为他不打算和安王政斗呢。

他目标是起兵推翻大楚,关注济王安王和朝堂局势,主要是为了知己知彼,并推测大变后的局势而已。

第64章

卫诩倏地抬头; 廊道顶气窗前空空如也。

他微微侧头。

溪流; 假山,错落有致的花木; 碎石铺就的小径,甬道,还有几棵已满树翠绿的老海棠。

冷电般的目光缓缓扫过; 一切如常; 寂静中,还能听见不远处巡逻卫兵军靴落地“踏踏”声。

“可是有人?”

魏平已尾随而至,他警惕肃然; 左右扫视。

“没发现。”

没发现,不是没有人,卫诩有一种感觉,刚才气窗外有人。

他纵身上梁; 垂目仔细察看,梁枋薄薄一层浮尘静静铺陈其上,不见丝毫被拂拭践踏过的痕迹。

他脚尖一点; 人已立在屋顶。

院外守卫重重,远处重檐飞脊; 一阵尤带春寒的冷风猎猎而过,卫诩雪白衣袂翻飞; 而眼前老海棠有一枝不知何时被吹折了一半枝丫正被风卷起半圈,猛烈摇晃。

这枝丫绿叶葱葱,它摇晃得最剧烈的时候; 正好能够得上气窗前的檐下。

卫诩跃下,仰首,正好枝丫又一个来回,一团阴影遮挡了天窗半息,又荡了开去。

他仰首看了片刻,阴影就荡了五六个来回。

难道真是自己过分敏感了?

卫诩微微蹙眉,不置可否。

“昨日在上林苑,那蓝衣人身手极佳,一掠而去,再不见踪影。”

但魏平觉得,蓝衣人身手再好,应也不会比卫诩更高才是。他即使出身帝皇家,生平仅见能和卫诩相比拟的也就一人而已。

那人就是已出事的齐王魏景。

想起齐王,魏平心头一突。

忽忆起昨日骤见蓝衣人背影时的那种极致危险感觉,他心脏“突突”狂跳起来。

“谨之,我总觉得,他没有死。”

魏平栗然一惊,会不会是他?

这个“他”,卫诩知道说的是谁:“难说,重伤中毒坠江,黔水上游湍急,即便是我,也无多少生还把握。”

卫诩一如既往给出十分客观的评价,末了他道:“若有内应,逃离上林苑不难。”

“他若没死,早晚会出现的,我们多多留神就是。”搜捕什么,现在已经没多大用了。

不得不说,卫诩说得句句在理,魏平思绪再不宁,拧眉思索片刻也不得不先回去传信储竺,得先把蓝衣人之事布置妥当再说。

卫诩站立良久,又睃视了院内一圈,最终才举步,回了殿内。

……

头顶的脚步声渐远,但魏景没有动。

四肢撑着地梁延伸下来的窄小位置,紧紧贴着上面的石板,他眼睑微垂,眼观鼻鼻观心,将呼吸调匀到能放到最轻的程度,几近于无。

魏景身处廊道底下的空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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