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 噬魔之血(四)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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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和不理他道:“你到底用什么借口糊弄雪海的?”

“这理由我可整整想了七天,翻了不知多少古书。将来得算在诊金里。”黎照临一提到这一点,就得意起来,故意清清嗓子道,“要破解以血淬毒之法,唯有用新鲜少女之血做药引,辅以除瘴解毒之良方,才可压制魔血之毒。当然,段诗雨的血是万万不行的。因为这少女必须心怀赤诚,向天祝祷——一心所系,两情相悦,愿结比翼,白首不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谢君和听了这段黎照临胡诌的誓言,一脸青绿,亦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抓起黎照临的衣领,将他揪到跟前:“她如此单纯,你竟要她立下此种誓言?”话音落,恨得一掌推出他六七步,跌坐在椅中。

“真是枉费我一番苦心。”照临不满地揉了揉被掐疼的脖子,“你真不知道,雪海在每次立誓取血的时候,有多虔诚!唉,当然你也不知道,她一边叫你坏人,一边又称你是最好的剑客。你更不知道,她说不是你待人太冷,而是有许多话无处诉。世上还有哪个姑娘如此懂你?”

“闭嘴!”谢君和勃然大怒,似乎他再说一句真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死一样的沉默。

怒火并没有沸腾,沉寂之后,谢君和摇头低沉着声音断断续续道:“对不起……我这人脾气差……唯一懂我的那个姑娘……我已十多年未见她了……帮我个忙,让诗雨劝劝雪海……别说是我的意思……”

黎照临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尽管他好奇让谢君和勃然大怒的又是怎样一段往事,怎样一位佳丽。然而此刻,雪海的伤心该如何挽回,似乎是最难的难题。

他不知道,待他出了屋,谢君和便躺倒在榻里,无声地,叹息。

君和的脑海中不断翻滚着雪海的身影。沸腾的药炉前,她双手合十,默默垂睑祈祷,又以刀刃破腕,静静凝视着鲜血从一片皓然里流淌成线,丝毫不犹疑。或许,唇边还绽开着纯净温和的笑。就如同当初,赵海骏的地牢里,她将她的手腕与他紧缚,生死相依,又如同当初,她用利刃顶着自己的咽喉,逼赵海骏放他一条生路,毅然决然……

究竟是谁救了谁,已然分不清了。

他黯然神伤。雪海跑出门去时的泪水,和那冰冷的话语,分明灼痛了他的双眼,他的心。前一刻正以身相许,后一刻却是五雷轰顶,谁受得了?然而,或许只有彻底心碎,才能让她懂得,相知相守岂是如此容易?

雪海果然再也不出现了。再也没人私下里为他偷酒,也再听不到银铃般的声音在耳畔捣乱。空荡荡的屋子寂静得仿佛凝滞了时间。

毒虽已解,内伤的调养仍需时日。待他能四处行走,已是五天后的事了。漫无目的地,在碧云天下行走,遇见三三两两驻防的剑客,向他客气地打着招呼:“谢爷。”只是,病一场,竟恍若隔世。

他没有找到汪鸿,据说巡防去了。他也没找到凌远声,据说对岸镖局有事。他更是找不到本就行踪不定的钱铁犁——从没人说得清,他到底是去铸造兵器了,还是去练武了。踱步至寒崖下,唯见澹烟衰草,惊涛拍岸。木叶已成传说。叶晓声也已化作尘埃。昔日大战之处,已崩塌在乱石之下,埋葬了冷凤仪的绝情,还有楚涛的年少轻狂。

登崖,一方尖利的石碑正指天而立,在明朗的湛蓝里,极为恢弘。这足有两人高的石碑既未经打磨,又未着一字,颇为古怪。若不是石碑后的封土,绝无人会想到,这竟是一座坟冢。冥冥之中他已知晓:楚天阔正留在了这里,面朝着烽火岭,仿佛即便是一死也未曾消弭了斗志,反倒把自己化作了一柄石剑,欲与天相抗。

他并未与楚家先祖合葬,或许是因他早年的离经叛道,或许是汪鸿觉得,望得见烽火岭的寒崖才该是他真正的归宿。

“前辈……”谢君和轻轻拍打着石碑戏谑道,“抱歉,没带酒。”

“救我离开天越门的,莫非是你?不然还有谁能如此神出鬼没?或是你的英灵?”

云天之下,他靠着石碑席地而坐。或许真是楚天阔在天有灵,不然,他又如何摆脱得了天越门的搜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夜当飞鸽从他手中跃向长空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醒来已是在碧莲洲,而这二十多天的记忆,如同被擦除一般,干干净净。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无可能是他自己回来的。

谢君和淡淡地笑着:“罢了,就算不是你,至少我活着回来了。”他心知,助他脱险的人既然不留任何痕迹,自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行踪,探查也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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