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死 十 (第1/3页)

这不可能。

玛利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在心里反驳了这个说法。

两者的时间相差实在太多，碧洛迪丝是卡西米尔王朝最后的血脉，而卡西米尔王朝覆灭也不过是元年前后的事情，但是在临光家族的先祖到访那超越人智的岛屿上时，岛屿就已经存在不知道多少年，而光是临光家族先祖存在的年代，就已经超越当前泰拉历史记录的极限。

些许朦胧的记忆，或者是映射到玛利亚脑海中的某种回响，依稀指认那个时代遥远到神灵的诸多造物，那些很难用生物学进行定义的伟大生命尚且横行大地。

天灾尚未在那个时代苏醒，然而由于伟大生命的横行，凡人的生活未见得有多么安逸。

少数神灵庇佑之地的凡人尚且不同，那些荒野中的杂草，没有继承神民血脉的人怎么可能融入神民的统治，他们如同杂草般随意生长，随意灭亡，以至于临光家族的先祖不得不前往文明的边境，寻找躲藏起身影观察这个世界的真正神灵，寻求文明繁衍的技术与方向。

临光家族的追寻有了结果，大地上又出现一片神民统治的秩序之地，但凡人种下的火种没办法照亮整个世界，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某种未曾想的灭世灾劫降临，破碎的世界开始有天灾肆虐，无法适应环境的巨兽或是沉睡，或是死亡。

面对席卷世界的灾难，弱小的凡人意外的，比神灵创造的伟大之物更容易活下来。

活下来的凡人在大地的各处重建城邦，直到某个超越神灵之物开始在大地上苏醒活跃，凡人在她领导下迅速建立起辉煌的文明，黄金的年代似乎注定要在凡人手中重现，可是超越神灵之物很快就从大地上消失，她所建立的国度也也如同高塔般分崩离析。

毁灭的余韵之中，只有侥幸活下来的一些人记住一些那个时代的辉煌。

他们将那个时代的一些令人记忆深刻的名字当作新的起源，于是莱塔尼亚在大地上屹立，于是各个熟悉的名字开始在大地的各处蔓延。

人们将那个伟大国度使用的多种语言拆解，将其中一门完整的语言当成文化与技术传承的基础，偶尔在大地上遇到使用同样语言的人，他们便自然而然聚集在一起，大地上开始重新出现国家的雏形。

直到那个时间点，所谓的历史才缓缓出现在凡人的记录之中。

那之后过了无数年，无数伟大的国度出现或消失，神灵留在大地上的各种遗迹逐渐失去效用，人们不得不互相攻伐掠夺资源，漫长的战争导致文明陷入难以想象的衰退，最后是拉特兰站出来缔结《万族公约》，蒙昧的时代以卡西米尔王朝的覆灭收场。

这其中相隔的时间，何止千年万年？

卡西米尔王朝最后的血脉，又怎么可能是那岛屿中神灵所侍奉的棺中之人？

“何必骗自己？”

玛利亚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瞭望塔外那寂静楼梯上挂着的画像。

归航的先祖轻轻抚摸着腹部，未经人事的少女如同经书故事中那样感而生孕，但实际上却是在那岛屿间，光之精灵将神灵的基因放入她的血脉，这就是临光家族得以在闪光海岸开辟出避难地的代价，而这么做的理由它也未曾隐瞒——为了让失去灵魂的人重新拥有灵魂。

棺中之人的灵魂似乎早已衰竭，它为了令棺中之人的灵魂重新活跃，先是赋予棺中之人血肉，令那血肉承载棺中之人的所有权限，然后剥离基因植入到临光家族的血脉，期待着返祖现象能让临光家族的后代中出现能复原这份基因的个体。

只要充分矫正这样的个体，令其基因数据与棺中之人达到一致，那么就等同于棺中之人重新拥有了灵魂。

这个个体的一切将与棺中之人等同，那么她为什么不能是棺中之人？

“你不想承认这一点，是因为你不知道要如何与自己的敌人和解？”

碧洛迪丝洞穿人心般地看向玛利亚，玛利亚感觉似乎又无数无形的触手窜进自己的身体，将自己脑海中最细微的想法都捕捉出来，暴露在碧洛迪丝眼前。

“林告诉过你很多事，你知道我是你们最后的难题，我们必然行在对立的道路，只有一方彻底毁灭才可能让另一方的道路继续蔓延，所以你正在感到绝望，因为我绝不会帮助你去对抗小格拉西亚。”

碧洛迪丝看向瞭望塔外的天空。

不知道何时变得阴沉一片的天空弥漫着绝望的云彩，这里的天空倒映着玛利亚·临光的所有情绪，任何隐藏在这里都毫无意义，即使是不去看那片天空，此刻她们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