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 第八百九十四章:庭院的火焰 十一 (第1/3页)

即使超凡者自身也避不开种族的差异，也有高低强弱的区别，可是对于没有踏入这种领域的凡人而言，所有的超凡者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无法对抗的力量。

简妮看见泥石的暴雨从天而降，被无数尘岩簇拥的菲林仅仅只是一挥手，那些围绕着她漂浮的石块立刻如同暴雨攒射而至。

驻军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早在敌人出现的那一刻，神经紧绷的诸人就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石雨爆射而下时，已经有盾卫提盾上前，可是那些维多利亚军工制品挡不住倾盆而下的死亡，泥石穿透千锤百炼的精钢，只见驻军如同割麦般倒下。

这是简妮第一次看见死亡来得如此猖狂。

即使是小丘郡陷落的那一夜，死亡的形态也未曾如此清晰。

深池将混乱精准地控制在驻军的营地，而仪仗队却因为要负责中央广场每一天的升旗仪式，宿舍与训练场与驻军大营并不在一个位置，那一夜仪仗队从混乱的军中通讯察觉到城里的暴乱时，驻军大营已然陷落，他们最后所做的努力也只是尽可能与附近的溃军合流，然后匆匆逃入地下。

期间不可避免地有伤亡发生，但是那种在慌乱中发生的死亡，与现在本以为做好准备，却被轻易撕碎所有希望的死亡，完全不一样。

“愣着干什么！想死吗！”

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时，简妮听见身后传来的暴喝，她还没有回过头，后脑就被狠狠拍了一下。

力道很大，哪怕是瓦伊凡的体质也有些晕乎乎的。

那一下后，众多身影从简妮身边越过，她重新抬起头时，看见的是菲林的，瓦伊凡的，佩洛的，库兰塔的，丰蹄的……众多种族各自不同的背影。

一个共通的名字将这些不同的种族联系在一起。

维多利亚，荣光的维多利亚。

冰凉的手脚重新给感受到武器的存在，说是武器，其实现在的驻军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武备，冲上前去的士兵们拿着的不过是民间的撬棍菜刀，或是削尖了钢条的自制长枪，相比之下她的武器还要更像是武器一点，虽然也只是那一夜逃出来时下意识拿起的旗帜。

旗帜……

她看着垂落的维多利亚旗帜，一尘不染的旗帜上三兽之冠褶皱着隐去龙与狮的两角。

执旗手怎么能让自己的旗帜皱起来呢？

那是一名被巨石命中的同胞，整个人像是被拍碎的番茄，鲜红的血肉飞过四五米的距离，浇了简妮一头一脸。

令人恶心与恐惧的气味渗入简妮的口鼻，但是她看向前方时，却只能看见那向着死亡前进的军列。

那是维多利亚，荣光的维多利亚。

小丘郡的仪仗队没有其余部队那样密集的战斗训练，虽然她是瓦伊凡，但是她在战场上能做的事情很少。

她扛着旗帜，迈开脚步，向着死亡打开歌喉。

听见那从维多利亚军人的冲锋中蔓延过来的歌声时，蔓德拉有一些小小的错愕。

她没有想过会在战场上遇见这样的荒唐事。

你死我活的战场之上，竟然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唱歌，究竟是哪个脑子不清醒的家伙这么不长眼？

她一瞬间想要去寻找歌声的源头，可是意外的却没有那样的余裕。

全力催动源石技艺对感染者而言等同于燃烧自己的生命，即使早已抛开死亡的恐惧，那份清晰地感受到源石在体能增长，一点点压碎五脏六腑的生理痛苦，也无法依靠坚强的意志完全无视，它甚至比起分娩的疼痛还要剧烈，而源石技艺的使用和维持却又都需要保持精神的平稳。

早些时候蔓德拉本就将源石技艺催动到极致过，现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再次这么去做，身体与精神方面都有些难以为续。

更何况，这些维多利亚人意外的难缠。

明明只是在一夜之间就被轻易击溃的乌合之众，偏偏在这种时候展现出毫无道理的蛮勇，他们朝向死亡冲锋，，竟是打算用数量上的优势来埋葬自己。

这的确是面对超凡者最正确的选择。

个体的力量存在极限，而数量正是群体的优势所在，可是真正要做到用数量去淹没质量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群体不是一个整体，每一个人都必须思考在冲锋中倒下的人是不是自己。

这些根本没有经历过塔拉人痛苦的维多利亚人，凭什么能做到这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蔓德拉的错觉，在那与战场完全背道而驰的轻快歌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