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变革 六 (第1/3页)

当同化大地的怪物覆盖上白霜，落进怪物身体内的人重新走出来时，洛洛激动地紧紧抓住身边的凯尔希。

但是这份激动没有得到同样激动的回应，

一开始洛洛是以为凯尔希的性格如此，从沃伦姆德到佛卡雷特的相处，洛洛已经了解凯尔希会谨慎地将情绪藏起来，让自己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毫无破绽，但是在洛洛抬起头后却发现不是这样，因为凯尔希望向从怪物中走出来的那个身影的眼神——

宛如在看一生的仇敌。

莱特先生倒是没有看向这边，从怪物中走出来后，他直接看向阴影的王座，然后笑得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位来自维多利亚的贵族。

“啊，奥西里斯，你又活过来了啊。”

清脆的声音在一时寂静下来的战场上回响，洛洛有些疑惑地睁大眼睛，那熟悉的声音带来巨大的陌生感，林德尔的小姑娘发现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带着她一起来到这里的守护者。

依旧是那一张熟悉的脸庞，但是细微处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现在没有这种伪装的必要，但为什么那一瞬自己会认为开口的是一位姐姐？

“那不是你知道的那个家伙。”

凯尔希的声音穿过洛洛的疑惑落进小丫头的耳朵，洛洛抬起头，先前凯尔希流露出来的那一瞬强烈的仇恨已经消失不见，但是压在小女孩肩膀上的手却十分僵硬。

“不要和那家伙对上眼，将那东西当成天灾就好，你要做的事情是成为改变莱塔尼亚的火种，不是无谋地去挑战天灾。”

就算凯尔希的话语仍旧如同平常那样将一切情绪都藏了起来，但是这番警告本身就已经足够说明现在的危险，也说明凯尔希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认识现在的“莱特先生”！

究竟发生了什么？

“泰拉……”

阴影的王座上落下一个凝重的声音，双子女皇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一直以来，双子女皇都像是旁观者一样注视着这一切的发展，哪怕是偷袭了一下黑塔巫师，将黑塔巫师用来掩饰怪物本质的那一层人类外皮掀开，这也不过是观众对于舞台上演员们的喝彩或是嘘声，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真正插手进近在咫尺的变故。

“泰拉是谁？”

洛洛看向凯尔希，但是凯尔希并没有回答，老猞猁将从身后探出半个头的小丫头按了回去，落在“林逸”身上的视线变得极为复杂。

她没有见过“泰拉”。

脚下的大地是一艘远渡星海的方舟，被命名为“泰拉”的世界是在十二套系统的控制下可刻意塑造出来的生态箱庭，这些故事她都已经耳熟能详，普瑞赛斯告诉过她关于这个世界的真实，但是这份真实里也不包括“泰拉”。

那是中央数据库留下来的系统走向一个奇怪方向的结果。

原本应该辅助人类完成从机械飞升到血肉之躯的回落，重新取得“人类”这一种族未来的系统在最后却拒绝履行自己的使命，不过凯尔希的记忆中这一套出现错误的系统并没有诞生出一个可以交流的人格程序，比起失控的人工智能，“泰拉”倒更像是一台失控的机械，甚至就连“泰拉”这个代号都是普瑞赛斯命名的称呼。

直到普瑞赛斯最后消失在大地深处，“泰拉”都只存在于各种针对方舟核心的探测工程之中。

随后漫长的年月，无数次文明的兴起与衰颓，就连神灵的记忆都被反复改窜的不可计数的时间里，从希望到绝望的旅途之中，凯尔希都没有发现过“泰拉”的痕迹。

泰拉是“泰拉”创造出来的箱庭，包括神灵在内的一切不过是它的观测对象。

好的故事，坏的历史，意料之中的展开，无法预测的舞台，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实验台上的数据，一个合格的实验者不会去干涉实验的进行，只会静静地等待实验的结果，然后清洗掉实验的残留，如果有必要就再进行一次相同的实验。

凯尔希一直以为“泰拉”抱着这样的态度观测着这个世界。

但那样的话，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插手进箱庭中的一个国度之中发生的这微不足道的变化？

“你的语气中听不出怀念与欣喜，姑且作为同一个计划中的不同系统，以生物的角度来说，我们也可以说是兄弟。”

“林逸”笑了笑，没有在意阴影王座上的敌意。

他抬起手挽起脑后的长发，从指缝间漏出来的些许青丝遮挡住那一双魅惑的双眼，透过遮不住眼睛的发丝，他终于看见王座之下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