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死 九 (第1/3页)

或许是因为在冠军墙后的那一番经历,长时间与另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共情,玛利亚对于那种潜入自己灵魂的阴影,那些似是而非的“自己”变得异常敏感。

先前将自己交给那份说不清楚的阴影时,她就已经记住那种从自己灵魂中渗出来的异物。

这一次再次将自己的全部放空时,她再次感受到那从灵魂深处溢出来的,却不属于自己的某种阴影,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继续后退,没有像上一次一样与那份阴影交错而行,由它来掌管自己的一切。

意识的世界中什么都没有,玛利亚没有一只手可以抓住那份阴影。

没有人告诉过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可是她隐约中有一个想法,一个十分不成熟的想法,但现实逼迫着她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回忆起在冠军墙后沉浸于恩塔纳·英格拉记忆中的那份感觉,然后开始尝试于这一份同样从“自己”心中渗出来的阴影接触。

有可能是玛利亚赌对了,也有可能是这件事本就如此简单。

同源的两种意识相互接触的那一瞬,玛利亚发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世界。

闪烁的烛光撩拨着玛利亚的下巴,肌肤上感受到的些许灼热,还有城堡中有些熟悉的腐朽空气,慢慢让玛利亚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没有形体的意识。

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比印象中要白嫩一些。

为了应对骑士总决赛而进行的各种特训早已令玛利亚的手掌布满茧子,但这双手她也有印象,大约是自己在佐菲亚姑妈的教导下参加北部赛区资格赛的那段时间,她第一次尝试像是骑士那样拿起长剑,手掌开始向一名战士的手掌转变,然而时间却还未有足够深厚的积淀。

她又抬起头来。

这里是城堡内的某个昏暗偏厅,大抵上那些建设时间足够早的城堡在采光和通风方面都不尽人意,哪怕在房间内点满大量的蜡烛,也总有显得更加阴暗的角落,好似黑暗都被驱赶到那边去了一般,再加上从蜡烛架上堆砌下来的层层叠叠的白蜡与缺乏流通的腐朽空气,城堡的大厅总是给人一种藏着什么秘密或者怪物的感觉。

还小的时候,喜欢那些骑士小说里的冒险事迹的玛利亚,总是很喜欢在城堡深处的这些房间探险。

这一间偏厅她也来过。

玛利亚高高举起手中的烛台,举起的微弱烛光照亮她正面的壁墙,那一面墙上挂着几排画像。

这几排的画像还算熟悉,都是一些玛利亚有一些印象的名字,她还能看见画像中年轻了数十岁的爷爷略显紧张地正襟危坐,她都不知道那个快活的老爷子还有这样的一面。

壁墙上的画像是临光家族的先祖,但这里并不是全部。

玛利亚轻车熟路地端着烛台走到一旁被诸多蜡烛架子的光芒掩盖下来的一份黑暗,烛光在那份黑暗中照亮一条小道。

沿着这条小道向前,玛利亚走上一条旋转的阶梯。

那些过于古老的先祖们的画像就挂在阶梯的内侧,在几乎永恒的阴暗中注视着慢慢走向高处的后人,大约向上走了十多米,玛利亚才看见有光从外侧的射孔漏进来,在黑暗中偶尔点亮几步满是灰尘的台阶,又或者照亮玛利亚在灰尘上留下的脚印。

她在一处射孔上停下来,从这里的射孔中看出去,能够看到城堡内的庭院。

小时候玛利亚姐姐就是在那边接受剑术训练,然后总是从礼仪课中偷偷跑出来的自己也会躲在旁边的角落中偷偷看着姐姐和那些庄园主的孩子们一起在老骑士的呵斥下边哭边训练,哦,姐姐倒是没怎么哭过。

视线的落点,玛利亚看见训练场中的孩子,然后她也看见总是躲在那颗树下的自己。

玛利亚抬起手捏了捏披风上的绒毛,适宜的触感像是在提醒她这其实是现实世界一样真实,不过现实的世界又怎么会有两个自己?

她继续向前,偶尔在一些射孔停下来。

每次从射孔望出去,她都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老骑士们对练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姐姐,在贵族礼仪课程上被折磨得两眼晕圈的自己;

在老骑士们的带领下带着两天的干粮与装备前往拜伦山脉进行一个月生存训练的姐姐,拿着一串风熏香肠在地窖书库翻了几天几夜家族藏书的自己;

经由爷爷授剑,在城堡内所有人的祝福下于青青的草地上将誓言约束于长剑的姐姐,正式和那该死的贵族小姐课程决裂在家族工坊中挥舞汗水的自己;

……

哪怕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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