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部分 (第1/4页)

的确,岑迟身上既无功名,又无兵员,而且现在的他正被慢du缠身。一时半会儿里能做什么呢?在西北那片山高、路险、多瘴,近同蛮荒的地方,他能做什么呢?

当年相府收留岑迟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父相了解他的师承意义所在。

史靖顿了顿声后,又对三儿子说道:“倘若岑迟真如你所怀疑的那样。此时我们动手,岂非是暴露了么?为了一个无权无兵的单薄之人冒这种险,不值得,如非可用之才不如及时舍弃。”

与父亲这般谈话已不是首次,谈及岑迟的事,每次的对话氛围都会有令人心绪不畅的时候。父亲不会把话说得太直白,史信很了解这一点,也清楚此时父亲话里的那丝肃杀。

但他终是有些不忍,叹了口气,轻声道:“真要这样么?”

在话至岑迟的事之前,史靖就已经有了预料。即便史信嘴面上不会悖逆他,但他若真要对岑迟下狠手,史信心底里绝对会生犹豫。

“此事……”心绪微微凝滞了一下,史靖喜怒不行于色的开口:“尚有变数。”

这话中的“变数”二字刚落下音,史靖就看见儿子的眼中浮过一点亮光,但没来由的,他自己的心里却感觉到一丝厌烦。

史靖很费解,想不透岑迟是用什么办法对自己的儿子构成这么大影响的。

因为他曾担任过信儿的西席先生?不,那只是挂名先生,挂了个虚名,实际上他近乎什么也没有教给信儿。

因为他与信儿同日及冠?不、不,那原本是自己的一番好意,可在相府因信儿的及冠礼而摆宴时,岑迟那厮却在花园里失手把玉冠摔毁了,那叫及得什么冠?

还是因为……罢了,那姓岑的年轻人根本就不在相府常住。不过想来也怪,他不常待在相府,却丝毫未削弱信儿对他的看重,倘若他常居于此,那岂不是……

难道传说中的北篱学派,连心术之学都钻研凝练得这般恐怖?

心绪游走到了这一步,史靖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思考下去,他无声一叹,转言又对史信说道:“是留是弃,最终都需要做出抉择,倘若我们与他走到不能同伍的岔路口,为父希望你不要优柔不决。”

史信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次在听完父亲的告诫后,他眼中神色未再起一丝波澜,似乎在父亲刚才一扬一顿的话语过后,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再次端起茶盏,掀开盖后,还没去吹开浮在茶汤上的些许茶沫,就准备满饮一口——他忽然感觉有些口干,尽管在聆听父亲的话时,他未动口舌,半个字也没说。

然而他手中的茶盏才微微一倾。茶汤还未沾唇,他就又放下了茶盏。

只因为他看见门口有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甫一眼看去,这个女人约摸四十出头的年纪。她脸上的深刻皱纹不太多,但细纹不少。显得皮肤有些干燥、失了光泽,看样子是她少操劳但又不太注意体面保养的结果。

女人衣着锦绣,衣衫上有着色彩明艳的刺绣花样,但却无法将她的脸色也映衬得红润有精神。细细看去,她除了脸上的皱纹不太明显,肤色也很白皙,可那是一种少见阳光所致的白,没有健康生动的光泽。

她的确很少为生活上的事以及身边的事操心,因为她实在太能操心了,所以必须剥夺她操心的权力。以免她的神经错乱累及别人。

这个女人本该有丞相府大妇的身份——当然她现在也算是有这种身份,但却只是仆人心里那位传说中的大夫人。

她只是相府以大夫人的身份细致养着、确切说应该是密切关在一处小院子里的疯女人。

相府留下不多的老仆人里,偶有几人私下里忆及这个疯女人的过往,虽然时隔数年,仍让人觉得背上发寒。这令人谈到后仍不禁后怕的事。便是疯女人在她的亲生儿子五岁那年,差一点亲手掐死了他。

一般来说,高门大户里若发生了什么事,责任追究起来,最终都会甩到最末的弱者身上承担,却未必是将责怪还到该负责的人身上。这也算是人类群体里衍生的一种竞争法则,冷酷而必然。

史府出了一个疯主人。如果不关起来,任其为祸,以后这些仆人的日子恐怕要过得异常艰辛。因而对于丞相老爷的决定,仆人们是心怀感激的。

更何况大夫人所生的史二公子如今也都有点疯症,这对母子不能给史家贡献丝毫助力,还净添负担。史老爷却依旧照顾了他们娘儿俩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有将其抛弃。

除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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