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部分 (第1/4页)

极难仿造。当馄饨馆店主将目光从那片金叶子柄上的两个拆字上挪开时,他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坐在针毡上,刚才还想赶人的底气已不知溃散去了何处。

这样一枚金叶子的价值,近乎可以抵得上这家馄饨馆两个月的纯利润。自己起早摸黑辛辛苦苦干两个月,除去食材火耗成本,月底再把伙计们的工钱一去,最后的所得,就这样轻巧被眼前这个面白衣轻的年轻人两根手指头拈出,打发了一个卖唱女?!

借以这个小变故的渲染,小店中年店主敛息再看这两个人,顿时只觉得他们的来头背景,恐怕比他们家底的殷实更为可怖。

馄饨馆店主脑内头绪正飞速运转,想撇个由头从桌边避开,无奈念头走了一圈,他已经意识到,刚才自己坐下时脾气派头虽然隐忍,但比较起现在自己的处境,实际却还是将脸面扯得大了些。现在自己如果撤得太猛,好像对自己的面子问题损耗极大,威严铩羽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今后这些老街坊主顾里头,会增出一群赊账的……

店主在犹豫,刚才那起哄的食客却无法犹豫,他此时已经默然起身,将食银放在储置酒水净盘的柜台上,微躬着身轻手轻脚地出去了。他刚才戏谑那卖唱姑娘,要她也喊自己一声“好人老爷”,此时却是不敢了,而且也陪坐不下去了。…

这一声“好人老爷”竟然值一片金叶子,真是太可怕了!有钱人都是混蛋,爷我比不起,也不想干受眼气了。

店主借着拾掇柜台上铜钱的机会,也从桌边撤走,返回柜台内继续擦盘子去了。

王炽这边的桌上,又恢复了两个人对坐。

整个馄饨馆内也清静了,走得只剩一个食客。

这人是个与阮洛年纪相仿的男子,不过他虽然没走。看起来却比之前那个蓬头樵夫更为沉默。但是,这个年轻人的沉默并不类同于那个身家穷苦、身份卑微的砍柴人,而比较像是习惯了无视身边的一切。所以同样的,也容易被身边的一切所忽略。店内有没有他。与桌旁多没多一把椅子的影响力也差不了几分。

尽管那卖唱姑娘看起来不太能分辨阮洛拿出的那枚金叶子的兑银价值,但她至少能感觉到这金灿得发亮的一片叶子绝非凡品,她不由得也是怔住。

阮洛的视线在卖唱姑娘脸庞上停留片刻,而与他对坐的王炽却是将目光掠向站得离卖唱姑娘倒后两步的抚琴老者,金叶子一出手,馄饨馆内,几乎所有人都或明或隐的流露出讶异神情,唯独这看起来吃了不少苦的抚琴老者。却像是根本无动于衷,生活在急需银两接济却又不羡金银在前的古怪世界里。

难道如眼前所见,他或许真的是个瞎子?

如果他是个瞎子,那么就自然可以证明,他为卖唱姑娘抚琴的节奏为什么会显得那么破碎难凝了。

但……倘若这个老者真的是个瞎子,那便又能说明,他绝对是一个身怀超凡武艺的瞎子。

在一开始抚琴老者从脚步声中稍有流露出武道内修的痕迹时,王炽就一直没有松缓对此人的观察。抚琴老者在走进这家馄饨馆时,那卖唱姑娘并没有提示引路,可他却可以走得很稳。还知道站去他现在所在的一个不会影响顾客从任何角度进出店内外的位置。

这种举止,对于一个眼不能视的老者来说,可不是仅靠个人修养好便能做到的。

当王炽的目光从那个疑似瞎子的抚琴老者身上挪开时。被阮洛放出一片金叶子而惊诧到一时间忘了言语的卖唱姑娘也已经回过神来。然而在她眼中,不可思议、并也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依然存在,接下来她说的话也表达了她的这种态度。

“以京都口音唱川西的小乡曲,对于小女子而言,并不是太难的事,反观公子竟肯以如此贵重物品赠赏,小女子受之有愧,如此拙技小曲,也值不起这个价。即便小女子得了公子的恩惠。却因此存了愧意在心,恐怕今后也夜难安寐。还请公子收回。”

贫苦家女儿,脚走四方千里。受尽多少白眼菲讽的洗礼,至如今还能有这样不贪不嗔的清傲气,虽然可贵,但在现实面前强撑,未免也是对自己残酷了些。有着这样的性格,对于一个单薄女子而言,不知是福是祸?

有的人不贪,是因为摆在眼前的利益在他们的计算程式里太小了。若是利诱之物达到一定份量,贪与廉里头保持中立者,又有多少新人会栽入利益的漩涡?

而眼前的情况,就以京都居民作例,一片金叶子的价值,可以供帝京一个三口小家户一年的租房与购买口粮的消耗,可以是脚下这家馄饨馆两个月的纯利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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