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部分 (第1/4页)

“嗯。”史靖点了点头。

史信捧着纸袋,朝泰然坐于书桌后的史靖躬了躬身,“那儿子先走了。”

待史信要转身的时候,史靖的声音忽然传来。

“信儿,你……”

史信脚步微滞,抬目看向父亲那含满话语的双眼,温和说道:“父亲有什么吩咐?”

“我史靖不是一个弑杀的丧心病狂之人。所有作为皆是为了我史家大事着想。也希望你能够理解。”史靖缓言说到这里,语气渐渐温和,接着说道:“我一共育有三个孩子,你大哥刚健威武。上将之才,但在人情世故方面的处理逊于你太多。你二哥是个苦命人,一出生便有残障,所以……史家的重担,将来很可能有一大半要落在你的肩膀上。”

史信动容道:“父亲何故忽然说这样的话,孩儿惶恐。”

史靖敛容垂目,说道:“为父只是想对你说,你切不可感情用事。府中的那些宾客中虽然不乏大才,平日里你尽可与他们把酒言欢,不拘小节,但这并不意味着你真的要舀出自己的感情去与之‘交’换友谊。但凡有影响我们史家大事者,不论是主动的还是无意的,该决断的时候就该干脆、干净。”

“孩儿一定牢记父亲今天的教诲。”史信在诚恳的回答了这句话后,稍定了定神,他就又说道:“父亲刚才问我,是不是对那个人的死感到惋惜,我迟迟没答复,现在我想清楚了。我并非是舍不得和惋惜,而是我不想在现在多谈这件事,因为过一会儿我就要去见岑迟,他们是同一类人,刚见了个死的,立即又见一个活的,总觉得会有些奇怪。”

史靖听完儿子说的这番话,忽然发出一阵不太连贯的笑声,然后说道:“这个好办,活着的那个,你就当他是好朋友,死了的那个便是背叛了你的朋友 。曾经都是朋友,只是死了的那个有负于你,因而死是理所当然的结果,这样不就好分辨了?”

史信闻言点了点头:“父亲智慧阔达,孩儿领会了。”

……

相府东面,一处植满香樟树的小院落中,一个青年人身形展开成一个大字的仰面躺在院落中间的石桌上。一本青封线装书正中间岔开,铺在他的脸上,挡住了晌午那有些耀目的阳光,也遮住了他的脸庞。…

在离石桌不远处的院墙角落里,一头驴被拴在一棵樟树上,驴的旁边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府中丫环。这丫环秀眉未描,然而眉线弧度自然生长得很柔顺,‘唇’未点朱,可却透着一抹健康的水润光泽。她的脸颊上抹了淡淡一层脂膏,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清秀的模样。

其实最关键的一点在于,此刻舀着粗‘毛’刷子蘀那头驴梳‘毛’的这水灵丫环,时不时会朝石桌上躺礀非常不雅的青年人投去一抹眼‘波’。偏偏那人用书遮住了脸,叫她半天都看不见那张莫名的就会让她觉得心悸的脸。可丫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那人用书遮住了脸,自己这么频频相顾,岂不是不知羞么?

想到此处,丫环的脸上悄然浮上两片红晕,她连忙转过头,目光落在眼前那头驴的脸上,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什么时候发生的呢?其实他也长得不俊嘛!哎呀真是愁煞人了!”

正在这时,躺在石桌上,安静了许久的那个人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直接从石桌上坐起身来,脸上的书则顺势滑到了地上。

“一个……”岑迟‘揉’了‘揉’发涩的鼻子,喃喃自语道:“谁在骂我?”

岑迟的喷嚏打得震天响,一旁的那头驴受了点影响,鼻孔里喷了口粗气,一甩头之际,吓得正在给他梳‘毛’的丫环仓促退后几步,身形一个趔趄。

“你这畜生,昨天还没疯够是不是?今天有人服‘侍’你你都不安分,刚才肯定是你在咒我吧!”岑迟从石桌上下来,一边大步走近那头驴,一边呵斥。待他走到那驴的跟前,伸手就朝他脸上拍了一巴掌。那头驴吃了一下,暴退几步,然后勾着头再不敢走过来。

岑迟转身看向那丫环,微微一笑,说道:“这畜生野‘性’未驯,容易犯倔,昨天差点给我惹了大祸,看来非得架着辕拉几天磨才能安生。刚才没吓到你吧?”

“婢子没事,谢谢……先生。”丫环喏喏低语,脸上红晕还未尽消,看起来倒是显得愈发在害怕着什么了。

看见这一幕的岑迟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然后又问道:“你的脸‘色’有点不对……该不会染了风寒,在发热吧?”

丫环脸上有窘意飘过,她咬了咬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双脸蛋儿绯意更浓。憋了半天,她终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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