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部分 (第1/4页)

岑迟亦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随意说了句:“走得真快。”

“不留也好。”林杉淡笑着回了一句。

岑迟没有窃看他人信笺的癖好,他若想知道那信上的内容,只会直接问。所以当林杉在拆信的时候,岑迟并没有凑过去,而是踱步到窗边,向窗外看去。

他想看看那个蓑衣人是不是真的走了。回想他来时的脚步声,真是轻得有些��恕!�

这一顾,他的脸色不禁凝住了片刻。

片刻过后,他才回头冲林杉感慨了一句:“此人竟能踏雪无痕,难怪没能在街上看见他。你们练武的人,都是怪物么?”

“没准,他会是下一个开山立派的人,若真如此,对我们而言不算坏事,这可能意味着他将完全脱离师叔的管束。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心里多少存着些傲气。”林杉一边看信,一边淡淡地回应。

岑迟关了窗户,走到炭炉旁烘手,忽又问道:“师哥,你方才不让我回避,只叫我立于屏风后面,是不是想诈他?”

林杉微微一笑,道:“瞒不过你。”

岑迟却仿佛精神许久处于紧绷状态,此刻终于放开,他长长叹息一声:“还好还好,若真碰上要动手的,我可一点也帮不上你。”

“这只是我习惯做事留一线的习惯罢了,你不必太在意。”看完信的林杉面色很平静,接着他就将看过的信丢在了炭炉上。

黄鹅绒般的炭火很快卷起了油纸信封,有红光明火倏地昂起头来,继而低沉下去。似乎只是瞬间的事,信封和信纸都已化成一层白色薄灰。

在炭炉旁烘手的岑迟目视着这层薄灰,倒是突然起了丝好奇心,问道:“这就是你刚才说的,一个月前,京都发生的那件事?”

林杉摇了摇头:“勉强算有些牵连吧。”

对于阮洛如今在梁国的真正职务,岑迟也算了解过大概情形,一个月前京都发生的事,他虽然不知详尽,但并不是丝毫未知。所以听林杉提了“牵连”二字,岑迟有些意外,随口说了句:“公主已经安全回到京都了,倒是阮洛,招惹了北朝,又离得那么近,不会是他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

快步离开的蓬头樵夫只绕开一条街,行至人际稀少的街头一角,便停下了脚步。屏息观察四周片刻,蓬头樵夫旋即蹬石上墙,转瞬间消失在墙头。

落足在一家民宅的后院,蓬头樵夫绕着主宅疾步行走一个来回,快速扫视院中四角,再次确定这户人家并无人在,目光一转,视线扫向厨房的位置,随即大步走去。

在迈过厨房门槛时。他的左手已经摘去头上覆着的那团如枯草一般的头发,右手则将拎着的柴刀搁在灶台上,然后勾起食指划向腰间,束衣布带受力松弛,那身破烂的麻衣自前襟口褪开,滑落双肩,至他的右手中团握。

脱去麻衣后。里面穿的那套窄袖短襟的灰色布衫展露出来。剪裁贴身,隐隐透出他修长而匀称的肌体。他的脊背挺直,臂长肩宽。这并不像一个常年过度劳苦的人该有的体格。

而当他的右手以麻衣包裹那“头发”的同时,他的左手很快又握起了搁在灶台上的柴刀,顺势朝这户人家习惯挂在离灶头不远处墙壁上的火镰,以极快的速度连勒数下。顿时火花四溅。

手中揉成一团的麻衣碰着那火星子,很快升起缕缕薄烟。已经没有蓬头枯发的年轻樵夫将这一团破衣烂衫假头发塞进灶膛里,然后他又从窄口衣袖里摸出一个小纸袋子,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黑色丸子,在食指与拇指间碾碎。掀掌撒入灶膛。

漆黑的灶膛里骤然大亮,原本只是沾衣起烟的几点火星,在转瞬的功夫里便如有些妖化了般吐出火舌。将那团破烂麻衣吞没。…

从厨房水缸里舀了一瓢清水,就着这户人家灶头的盐巴。将故意几天未洗漱过的牙口清洗洁净。待年轻脸庞上的灰垢也洗净,樵夫将紧紧盘在头顶的一头乌发放下,手指沾水为梳,疏拢数下,再从前襟里侧抽出一根刺绣了白色梅花的崭新紫绸带,将一头微湿的长发松散束于脑后。

走出这户人家的厨房,已是崭然一身的年轻人身上已经很难再寻到深山打柴人的痕迹。此时已值午后,这户人家后院晾着的衣物已经干燥,但年轻人只是朝晾绳上扫了几眼,心中定计,并未去取绳上衣物,而是径直向居户主屋行去。

腕力一绷,拇指扣紧,大门上挂着的铁锁头如在滚烫的油锅中炸开的豆子,主屋大门就此打开。年轻人径直走了进去,又转身走入主厅侧旁的卧室,打开挨墙立着的衣橱。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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