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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伙抢劫当然是唯一死刑,这点大家都不怀疑,而且相当热切地期盼着。法官们也没让那些人失望。卯足了劲侦查、审理、辩证、宣判,当然是死刑外加剥夺公民权终身,念判决书的时候,四周几乎就要响起热烈的掌声。

三审定案以后就等着行刑的日子了,这时候却从看守所里传出来那名女子怀了孕的消息。

记者们简直兴奋得快疯了,即使是小说家也编不出这么精彩的情节,大家拿出计算机推测她怀孕的日子,由于连审带结,这案子只花了三个月;而据看守所特约医生再三仔细的检查,她也恰恰怀了三个月的身孕,现在仅存的谜题就是:到底谁是孩子的父亲?三个男人没有出面承认,纵然承认也没用,因为他们马上都要死了。再来值得争议的是总不能现在把女的杀了一死两命,而由司法单位帮犯人堕胎也太离谱,可是若大发慈悲让她把孩子生下,再在孩子刚落地时把母亲枪杀,那岂不是太残忍了?……专家学者社会名流在报纸杂志广播电视上讨论了许久之后,决定发起请愿运动,要求特赦这位母亲,一时签名的签名,游行的游行,连铁面的看守所所长都大声疾呼,整个社会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温情,让人忍不住流泪感动。

三个男人被正法后半年,女子在看守所产下一个男婴,简直是举国欢腾,有两千多人写信来为他取名字。接下来更紧张:究竟最高当局会不会顺应民意,给她特赦?答案就由我来告诉你,我叫李庆生,正是当年在看守所出生的那名男婴;至于我的母亲,她已经50多岁了,当然还活得好好的,否则我怎么知道这个故事?至于我父亲,你一定要问的话我就告诉你,十年前他从看守所所长的任上退休之后,就娶了我的母亲,也认了我这个差一点成为孤儿的孩子。

太太对不起“太太,我对不起你。”他第一次流下了真诚的眼泪。

一接到电话他就立刻赶到医院来,她已经全身插满导管、戴着氧气罩躺在那里了,“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情况不好的话可能……变成植物人。”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怎么回事?”“一氧化碳中毒。”

“李先生,麻烦等一下做个笔录,你太太是开煤气自杀的。”一名警察在旁边冷冷地说。

自杀?怎么会?一向温柔贤慧的她什么事想不开?自嫁给他之后就全心全意做个贤妻,把一个家布置得窗明几净,把他这个老公养得白白胖胖,而且最难得的是,结婚五六年来,她从不干涉他的任何活动。

早上出门时从不开口要他早点回,上班时间绝不会打电话去公司,晚上不管几点回家她都没有面露不悦,照样好脾气的侍候他洗澡更衣,或是清除酒醉后满地的秽物……同事们谁不夸他好命,说他娶了一个难得贤慧的好太太,尤其是午夜过后,别人在酒廊频频看表之际,他仍可从容地盘算要带哪一个小姐出场。

一定是发现他有外遇了!他想起今天早上三点回到家,她反常的没有开门迎接,反而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暗影里,还把他吓了一大跳。虽然仍然侍候他上了床,却反常地背过脸去,他不久就沉沉睡去,现在想起来,似乎看见她双肩微微抽动,难道是在为丈夫的不忠暗暗饮泣?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他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弃这样贤淑的妻子于不顾,竟然在外面把酒廊的小姐金屋藏娇,自己还算是人吗?他握住她消瘦软弱的手臂,心中暗暗发誓:只要她醒过来,从此一定痛改前非,全心全意地好好待她。

忽然病房的门开了,走进一个男人,他以为是医生,没想到那人径自走到床前跪下,抚着她身上的白被单,就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傻瓜,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死……我不是真的要离开你……在一起五六年了,我怎么舍得……我只是想逼你下决心离婚而已……你这个傻瓜,为什么就自杀了……你快好起来,好起来我一定好好对你,再也不逼你了……不娶你也不要紧,我……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觉得自己的全身有如雕像一样地僵住了。“我对不起你……”那男人兀自哭泣着,没注意到他的手已不由自主地伸向那一条条的导管。

作者简介:苦苓,34岁,台湾短篇小说作家,原籍辽宁,本名王裕仁,先以诗歌崛起于台湾文坛,作品颇受女性喜爱,出版过诗集《不悔》后又涉猎小说、杂文。

三时,三十年

海内与海外

戴小华

“我认识你已经有30年了。”

静宜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眼前对她说话的男人。

3天前,她才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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