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部分 (第1/4页)

阴云在天空拥挤聚集,你会看见一只鹰就像闪电,挑破那罪恶的序幕,我相信,将有雨滴灿烂的合唱;大海在远方怒吼,你会看见水手与桅杆并肩归来,他们的微笑充满了信心,我相信,生命正在这样的熔铸中刚强。

《我不相信》的作者朋友呵,你的呐喊,隐约如海的涛声,热烈、真挚且沉重,我赠予你衷心的祝福……就像雪莱馈赠给我们每个人的预言!

我与生活争夺我自己

刘再复

生活很仁厚,生活也很严酷。

严酷时把我推向无谓的奔波,逼着我疏远沉思的心,创造的生活。

时而像神,指挥我投入混沌的战斗,消耗掉我生命的能;时而像魔,扑来我燃烧的思想,把我拖入忙碌的虚空,狂乱的寂寞。

于是我与生活展开搏斗,和生活争夺自己。争夺我的自由,争夺我的思索,争夺我的权利,争夺我的职责。

我在生活固守宝藏的时候,偷来了时光,并给它套上绳索,努力采集,努力冶炼,努力锤打。日夜提取前人留下的精华,补充着被生活蒸发掉的一切;蒸发掉的知识,蒸发掉的思想,蒸发掉的诗歌与小说……与生活争夺,我保存着生命的烛火,没有变成徒在空中飞扬的死灰。心,也注满了活水,也没有在无谓的奔波中变成沙漠。

我在

张晓风

那天早晨,天无端的晴了,使人几乎觉得有点不该。昨天才刚晴过,难道今天如此运气再晴一天?那阵子被风风雨雨折磨怕了,竟然连阳光也不敢信任起来。

我对丈夫说:“我今天要到大屯山那一带去,主要目标是梦幻湖。”

他一时尚未醒透,等他搞清楚,我已经带好四个橙子、两片面包和一个蛋走到门口了。

一个人对着湖水枯坐,觉得天地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湖水浅浅盈盈,只可惜不见当年的水鸟群了。不知为什么参禅的人总喜欢“面壁”,其实“面水”不是更好吗?水似柔而刚,似无而有,不落形象而又容纳万象。

看了一上午的湖水,忽然起了兴致,大模大样的走到“地热利用研究中心”,敲了门。开门的人带我去看地热温室里种的花。玻璃花房十分美丽,小小的非洲紫罗兰一盆盆开满一屋子。“那是蟹爪兰吗?”我一转头叫起来,“怎么现在就开了?”“这里暖和,它至少要比山下早开一个月。”

我走过去看那娇艳的红,觉得整个花的精神仿佛都是给地热催出来的,一份来不及的美。

“这盆蟹爪兰,如果你喜欢,就带回去吧!”我一时欣喜若狂,虽然每一个花摊上都能买到蟹爪兰,但这一盆不同,它是从神奇的魔术场里搬来的啊,它比全城的花开得都要早,早整整一个月呢!我跳上车子,坐上我最喜欢的车前的位置,整片青山一路相送,我怔怔地看那蟹爪兰,想来它的名字取得真贴切,这花开的时候,硬是有一份横行霸道的美呢。

几乎每到春天,我就要嫉妒画家一次,背着画架四处跑,仿佛看起风景来硬是比我们多了一种理由,使我差不多要自卑了。不能画春天就吃一点春天也是好的。前些日子回娘家去看父母,早上执意要自己上菜场买菜。说穿了哪里是什么孝心,只不过想去看看屏东小城的蔬菜。一路走,一路看绿茎红根的菠菜,看憨憨白白的胖萝卜,看紫得痴愚的茄子,以及仿佛由千百粒碧玉坠子组成的苦瓜……而最终,我选了一把叫“过猫”的春蕨,兴冲冲拿回家炒了。想想那可能就是伯夷所食的薇,不觉兴奋起来,我把那份兴奋保密,直到上了饭桌才宣布:“爸爸,你吃过蕨类没有?”“吃过,那时在云南的山里逃难,云南人是吃蕨的。”

当然,想来如此,云南如此多山多涧多烟岚,理当有鲜嫩可食的蕨。

“可是,在台湾没吃过。”

“喏,你看,这盘便是了,叫‘过猫’,很好吃呢!”

“奇怪,怎么叫‘过猫’?”爸爸小声嘀咕。

“可是,我就是喜欢它叫过猫。”我心里反驳道。它是一只顽皮小野猫,不听话,不安分,却有一身用不完的精力,宜于在每一条山沟上跳为窜去,处处留下它顽皮的足迹。

吃新上市的蔬菜,总让我感到一种类似草食运物的咀嚼的喜悦。对不会描画春天的我而言,吃下春天似乎是唯一的补偿吧!爬着陡峭的山路,不免微喘,喘息仿佛是肺部的饥饿。由于饿,呼吸便甜美起来,何况这里是山间的空气,有浮动着草香花香土香的小路。这个春天,我认真地背诵野花的名字——“南国蓟”、“昭和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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