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立威 (第1/4页)

脏兮兮的雪地上,红润的血色慢慢泛开,场面一时陷入绝对的沉寂。

没人想到林逸会这么果断地动手。

先前这家伙哪怕是面对掌控局势的鼠王,也不愿意动手杀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就一刀把人头给砍下来了?

那刀没有丝毫犹豫,快得甚至让人有些看不清。

林逸吐出口气,长长的吐息在冷夜中吹开一捧白雾,消失在昏黄的夜灯之中。

经历过27区的事情,在那里杀死整合运动成员之后,林逸就理解一个道理:

理想与现实应该分开来看待。

他想要让这里的人活着接受审判,并不是眼睛里容不得死亡,又或者是“只要好好谈谈,大家就能互相理解”这种毫无道理的圣母,他不想让鼠王以私仇的方式结束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审判并非是简单的定罪,它也是一个洗礼的过程。

它会送应死之人去死,然后告诉活下来的人:你们犯下来的罪已经是过去式,从今以后,你们大可以抬头挺胸地迎接新生活。

这便是审判的意义。

一个让贫民窟正式回归龙门秩序的一个必要的仪式。

更别提那时候鼠王打算将中心广场的人全都杀了,台上的那些帮派分子自然罪无可恕,可是台下的群众,其中固然有打算投机倒把的人,但是这上千号人,却也不全是打算来拿林逸人头的人,还有一般吃瓜群众呢,其中罪该万死的人,又有几个?

所以林逸站在鼠王的对立面,哪怕是面对帮派分子,他也只是打断手脚了事。

那时候,贫民窟还在掌控之中,至少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计划通り”。

现在却不一样了。

染血的苗刀高高举起,薄血的刀刃翻上,夹在小臂与大臂之间,林逸用左手两臂用力架住苗刀,另一只手缓缓将刀锋从手臂里抽出。

血浆润在乌萨斯风格的白色厚风衣上,所有人心中俱是一跳。

“你们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林逸平静地开口,他的身边,无头的尸体抽搐着抖出一地的鲜红,那黏稠的血腥令人作呕,可是就在血泊旁,年轻人眼神却平静而清澈。

是的,清澈。

哪怕是死亡的阴影也未能在其中染上暴戾的浑浊,只是这一片清澈如同乌萨斯冻湖的寒冰,晶莹剔透,却会伤人性命。

触及到那目光,台上的帮派分子才猛然意识到一点:这个年轻人从一开始,其实就没有在乎过他们的性命。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年轻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轻蔑。

这却令人想起来,年轻人虽然没有听从鼠王的命令来杀他们,可是先前却也没有留手,被年轻人打断手脚的人在舞台上躺了一地,只不过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混乱而忘记了哀嚎。

舞台上一地断手断脚的人,只不过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才忘记了哀嚎。

“你们误会了一些事情。”林逸又重复了一次,“我并不想救你们。”

安魂夜的天空逐渐染过橘红,人们奔逃的哭喊交织在天空,随着薄雪落下,静静覆盖着舞台上的死亡。

薄雪染过薄血,年轻人的声音就从这混在一起的两种色彩上,缓缓流过。

挂在中心广场四周的装饰,安魂夜那特色的仿萨卡兹人头颅雕刻而成的南瓜灯,在风中轻轻摇曳。

混乱的光芒照在年轻人身上,交错的影子射向四面八方。

他走上舞台,投向不同方向的影子就逐渐拉长,仿佛冥冥之中有人掌着灯火,为他照亮前方。

“你们的死已经注定,就算经过审判,你们也没有救赎可言,公正的裁判会给予你们公正的死亡,从结果来说,却是与现在并没有多少区别。”

林逸站在舞台上静静地开口,他语速并不算快,但是在天空逐渐明亮的火光下,那平静的陈述却钉进所有人的心头。

“我去过地下鼠道,我知道这个贫民窟孕育出来的‘精华’都是些什么东西。那个时候开始,对于你们这些纵容地下鼠道的生成,并直接从下水道中获利的人,我就已经站在个人的角度宣判了你们的死刑。”

“我想要救的人不是你们,蛆虫们。”

“我想要救的是那些被你们视而不见的人,我想要救的是那些经过龙门的审判,仍然能够活下来的人,那些在这个黑暗的漩涡中,仍然秉持着人性之中那些善意的人,他们被你们嘲笑为天真,讥讽为幼稚,在你们制作出来这个罪恶的秩序中,不得不委身于泥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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