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3/4页)

能见!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说自己的伙伴是刺客!

裴衾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子。“谁都不许杀他!谁都不许!”

大长公主面上泛着冷冷的笑,叫人有股毛骨悚然。“衾儿今日是怎么了,姑姑难道还会害你?”

“姑姑自然不会害我,只是……只是你并不是朕的姑姑!”裴衾年幼,再如何刻板起,声音之中到底是带着稚气。他抽了自己近旁侍卫的佩剑,“你不是朕的姑姑!是你假的!你要来谋夺朕的江山!”

掖湖周围都是人,密密匝匝,却陡然生了这样的变故。主持祭祀的礼官不知是否应当把祭词念下去。立着官员和远在大掖湖的百姓惊闻变故,骇得不知如何。

原本只是一场祭祀,如何就会演变成了皇室之争?

皇帝和大战公主。

外人知道小皇帝多年受大长公主的傀儡,今日是特意布置了的。为的就是一举拿下权倾朝野,诛杀忠臣的大长公主。其实也早有迹可循,早几日不是就将大长公主的亲自办的汪阁老一案重新审了吗!

可更多的人却是惶惶不定,唯恐今日所见成了累及他们性命的祸事。

林沉衍见此情景,一急之下岔了气,低咳了两道。果真是如了宁沽南的愿,裴衾是信了挑拨。

他们的计划也原本是要让“大长公主”死。但却不是经裴衾的手,而是经宁沽南的手死。

倘若,由裴衾这一剑刺了大长公主,来日付诸于他的便是心狠手辣诛杀亲长的忤逆之人都市大仙君。

宁沽南果然是一手好棋,恐怕真如他所想了,不出几月他既握有实权,就能逼得裴衾退位了。

林沉衍来不及细想,只觉得其中肯定还有许多关键,自己一时来不及想。不过这转念之间,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皇上是误会了,此子并非公主所为,而是臣。”说话的不是旁人,而是林易知。

林沉衍忽然想起之前简单的父亲的眼神,薄唇愈发抿得紧紧的,玉冠似得面上神色变换不定,终是定格成苍白。他是没想到,林易知会出来顶罪。

林易知认了罪,那之前此时小皇帝的这番怒气不该直对大长公主,算是在眼下稍稍化解了这些。只是,若以林易知以往的处事,这档口他原该是明哲保身,而不是将这杀身祸事往身上揽的。林沉衍腿上像灌了铅,往前挪动不了一步。他如今是站在人群之外,然后入内现了身,只是稍后难脱身。揽光那边或许还不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

“你?”小皇帝声音撕裂般的怪叫了声,“你们都骗朕!你们都来骗朕!你杀了朕的人,你们偏偏要和朕作对!难道不怕朕会杀掉你们吗!”小皇帝手中握着剑,剑身沉重,他素来又无甚力气。举了那么一会,剑尖一沉落在了地上。

人群之内不知何处传出了一道轻嗤声。

小皇帝微敛着头,身子不知是气还是恼,轻轻的颤抖着。汪颐一口气将绝未绝,死死的抓着小皇帝的衣摆。他半个字都不出,亦或是说不出,由着口中鲜血狂溢,那眼神即是绝望又是期翼。裴衾对上他的眼神,那眼神中许多东西都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一时间,心中万种滋味生出。

他们都只当自己是小孩子罢了。

他是大膺的皇帝,可从来都没有人将他当做是大膺的皇帝。

小皇帝不知道何时起,脸上全都是泪水了。他并不是哭得伤心,反倒是眼眶发红,脸上带着股叫人难以言明的狠绝乖张。可他到底是年纪小,若是这种神情在成年人脸上,许还能叫人心中震颤,可他年纪小身量也小,倒只叫人觉得不过是个发了急的孩子。

宁沽南一直立在不远处,头微微偏转了,目光也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恐怕心思也从未在此处,有些抽离,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林易知跪了下去,“臣不敢。只是此逆子谄媚于皇上,臣不能视而不见。”他说话一如以往张弛有度,分明认了行凶却还这么理所应当。

众人唏嘘,却都不敢大声说话。这情势,怕是谁要是说话,这火就要往谁的身上烧了。

“汪阁老是冤枉的!汪阁老一案是冤案!朕已经下旨彻查了!朕下旨办了当初主审此案的崔道,难道你也要成了下一个?!”

崔道的事情虽是昨日才发生,但短短功夫整个京都男女老少无一不知。昔日最得大长公主倚重的刑部侍郎,被小皇帝打入天牢行了宫刑和膑刑。

林沉衍踉跄后退,快步沿着山路往下。他不能再继续听下去,怎地这样巧能被他们撞见大长公主要杀崔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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