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 (第1/4页)

所有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地低头闷走 尽量不发出声响 伴随着红军艰难跋涉的只有令人心惊胆战的木棍拄在冰地上的咯咯咯咯声

一阵呜呜的吼啸打破了这种沉寂 西北方涌起一堵巨大的黑色云墙 墙的上方升腾起一朵蘑菇状烟云 烟云顶着一条直冲霄汉的黑色云柱 一路旋转着横扫过来 随即狂风大作 雪籽翻滚 干雷怒号 眼前昏天黑地 茫茫然什么也看不见 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在摇 风雪中夹杂着大大小小的雪籽冰雹劈头盖脑打将下来 雪籽碰到脸上 似千把尖刀割肉万根银针刺心 冰雹敲打在身上 砸得人鼻青脸肿 晕头转向

旋风很快转过 瞬间消逝 睁眼再看队伍 又少了一些人

红军忍着悲痛继续上行 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 手板大一朵的雪花在灰蒙蒙天宇中翩翩起舞 盖过红军的脚背 没过红军的腿肚 深过红军的膝盖

又一阵狂风袭来 卷天搅地 红军听得风响 立即手牵手互相拉扯着以防被疾风卷走 肆虐的风雪无情地抽打着红军 狠心地拖曳着红军 似乎不把红军全绞进雪渊冰窟窿誓不罢休似的

这阵风足足呼啸了半小时方才止息 地面一坦平洋 看不到路 看不到沟 看不到悬崖 看不到深渊 可这平坦坦的雪壳下面却又实实在在地隐藏着无数吃人的深沟和险洞 一不小心陷入其中便难以自拔 为了安全 红军只能踩着同一个脚印前进 行进不久 地上就踩出了一条雪巷

手脚早冻麻木了 用气哈 呼出的气也是凉丝丝的 揣在怀里暖 身上也是冷冰冰的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 单军衣早冻成了硬梆梆的冰盔铁甲 脚底下的雪也变成了冰道 走在上面不住地打滑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行进着

一阵叮铃叮铃的响声 唤醒了红军早已麻木的神经 大家四处找寻 看是何物发出这悠扬悦耳的乐音 左瞧右看找了老半天 等搞清时 又不由得都嘶嘶嘶地苦笑起来

原来一些人的军衣烂成了布条条 被冻成了冰凌 风一吹 互相碰撞 竟发出天上宫阙般仙乐

一位红军扭了脚 站不起来 另一位红军赶紧去扶他 刚一蹲下去 喀嚓一声 裤腿断成两截 比剪子剪的还齐

越往上走 身上结的冰块越多 本来山上就空气稀薄 走得很累 再结上这么多沉重的冰块 真是寸步难行 有人想出个好办法 用棍子敲冰 一人发明 大家学样 于是你一棍我一棍 互相敲打 乒哩乓啷 煞是有趣

山势愈来愈陡 弯着腰爬 嘴都快亲到土地公公了 空气也愈来愈稀薄 胸口象被压着一块大石头 嘴里像堵了一条毛巾 整颗心就像要从喉咙眼里呕出来似地 弄得人头昏脑涨金花乱舞 全身虚软得两腿直打跪 每迈出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劲 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上几口粗气再走 有的人两腿陷住了 即使竭尽全力也抬不动自己的脚 必须由身边的人连推带拉才能迈出艰难的一步 有的人无论旁人如何帮他 硬是迈不开自己的步子 猝然一倒 再也没有爬起来 有的人实在是走不动了 想坐下歇一歇 眨眼工夫便成了一座冰雕 旁人想去扶他 不料自己也訇然倒地 立时成了雪乃伊

离山顶只有五六十步了 太阳光笔直地照射下来 满山白雪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一些人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 不禁发出声声惊叫

有清楚这种事的人赶紧叫他们把眼睛闭上 安慰他们说 这是雪盲 过一会就好了

山顶就在眼前 顶尖似乎伸手可及 可是一双脚却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似地抬不起来 费老大一股劲才勉勉强强挪动一步的七分之一 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 一些人就这样被粘在了雪山上 永远地立在那里 成了一座永不朽蚀的丰碑 但更多的人在拼着命向上挺进 挪一寸 上一寸 上一寸 挪一寸 终于走出三四十步 一只脚突然猛的一抬 一下子竟跨出七八步远 好似神仙一般 整个身子轻飘飘地飞着 两三步便飞上了山顶 人还没站稳 却又哎呀呀乱叫起来

炽天冻地的山顶 竟然是一整块无冰无雪的平地 一边是茂密的灌木丛 一边却正盛开着五颜六色的杜鹃花 艳丽的鲜花成挂成砣成簇成片成堆 吐蕊的绽开 含苞的待放 千娇百媚 楚楚动人 花丛中心是一大片黑杜鹃花 蓓蕾初绽 鲜翠欲滴 在外围一大圈雪白杜鹃花烘托下 分外醒目耀眼 黑花中央 袅袅娜娜升起缕缕白雾 白雾中腾起一股冲天水柱 嘶嘶嘶嘶地叫着 那水儿只见上去 却不见下来 也不知飞向哪里去了

白花外围是一圈红叶蓝蕾杜鹃树 花蕾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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