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部分 (第1/4页)

阿乳之恩,岂忘贵爵之宠?然上畏天威,俯案经典,知义不可,故不封也。今宋阿母虽有大功、勤谨之德,但加赏赐,足以酬其劳苦;至于裂土开国,实乖旧典。闻阿母体性谦虚,必有逊让,陛下宜许其辞国之高,使成万安之福。夫妃、后之家所以少完全者,岂天性当然?但以爵位尊显,颛总权柄,天道恶盈,不知自损,故致颠仆。先帝宠遇阎氏,位号太疾,故其受祸曾不旋时,《老子》曰:‘其进锐者其退速也。’今梁氏戚为椒房,礼所不臣,尊以高爵,尚可然也;而子弟群从,荣显兼加,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宜令步兵校尉冀及诸侍中还居黄门之官,使权去外戚,政归国家,岂不休乎?又,诏书所以禁侍中、尚书、中臣子弟不得为吏、察孝廉者,以其秉威权,容请托故也。而中常侍在日月之侧,声势振天下,子弟禄任,曾无限极,虽外托谦默,不干州郡,而谄伪之徒,望风进举。今可为设常禁,同之中臣。昔馆陶公主为子求郎,明帝不许,赐钱千万,所以轻厚赐,重薄位者,为官人失才,害及百姓也。窃闻长水司马武宣、开阳城门候羊迪等,无他功德,初拜便真,此虽小失而渐坏旧章。先圣法度,所宜坚守,故政教一跌,百年不复,《诗》云:‘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刺周王变祖法度,故使下民将尽病也。今陛下之有尚书,犹天之有北斗也。斗为天喉舌,尚书亦为陛下喉舌。斗斟酌元气,运乎四时;尚书出纳王命,赋政四海,权尊势重,责之所归,若不平心,灾眚必至,诚宜审择其人,以毗圣政。今与陛下共天下者,外则公、卿、尚书,内则常侍、黄门,譬犹一门之内,一家之事,安则共其福庆,危则通其祸败。刺史、二千石,外统职事,内受法则。夫表曲者景必邪,源清者流必洁,犹叩树本,百枝皆动也。由此言之,本朝号令,岂可蹉跌!天下之纪纲,当今之急务也。夫人君之有政,犹水之有堤防;堤防完全,虽遭雨水霖潦,不能为变,政教一立,暂遭凶年,不足为忧。诚令堤防穿漏,万夫同力,不能复救;政教一坏,贤智驰鹜,不能复还;今堤防虽坚,渐有孔穴。譬之一人之身,本朝者,心腹也,州、郡者,四支也,心腹痛则四支不举。故臣之所忧,在腹心之疾,非四支之患也。苟坚堤防,务政教,先安心腹,整理本朝,虽有寇贼、水旱之变,不足介意也;诚令堤防坏漏,心腹有疾,虽无水旱之灾,天下固可以忧矣。又宜罢退宦官,去其权重,裁置常侍二人,方直有德者省事左右;小黄门五人,才智闲雅者给事殿中。如此,则论者厌塞,升平可致也!”

'5'丁丑(初八),京都洛阳的宣德亭发生地裂,长八十五丈。于是,顺帝召集三公九卿荐举的淳真朴实之士,让他们对策,并特别向他们询问当代的弊病和应该如何为政。李固回答说:“从前,安帝破坏传统的典章制度,赐给乳母王圣封爵,因而使王圣得以兴风作浪,竟至改变皇太了的继承地位,以致使陛下陷于危境,亲遇艰险。现在,陛下既已摆脱困境,高升帝位,,天下人民,抬头张口,渴望善政。政治腐败到了极点之后,反而容易成就中兴大业。诚然应该放宽胸襟,谋求实行善政。可是,人们还是议论说:现在的事,仍是跟从前一个样。我在草泽民间,听到这种议论,痛彻心肝!自从汉王朝建立,迄今已有三百余年,圣贤世代相继,共有十八位帝王,有哪一位帝王没有乳母的恩情?难道都不知道给乳母尊贵的封爵?只是因为畏惧上天的威严,而又考查经典,在大义上不许可这样做,所以,才没有赐给乳母封爵。现在,宋乳母虽有大功,而又有勤劳谨慎的大德,但是只要加以赏赐,就足够报答她的劳苦。如果分割土地,建立封国,的确是违背汉朝的传统制度。听说宋乳母秉性谦虚,定会辞让,陛下应该赞许她辞让封国的高贵品德,使她成全万安之福。皇后、妃妾之家,所以很少能够保全的原因,难道是他们天性自然邪恶?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封爵太尊,官位太高,又总揽权柄。天道厌恶满盈,而他们却不知道自我克制,所以导致衰败。先帝宠爱阎皇后及其家属,封爵和官位赏赐得太快,所以不久就遭受大祸。正如《老子》所说:‘凡是前进太快的,后退也一定很快。’现在,梁商的女儿身为皇后,按照《礼经》所说,天子不把妻子的父母当作臣属。所以,对梁商本人尊之以高爵,还是可以的。然而,梁家的子弟晚辈却兼有荣耀和显贵,明帝永平年间和章帝建初年间的旧例,恐怕不是这样的。陛下应该命步兵校尉梁冀,以及梁氏家族中担任侍中的人,仍退回到原来所居的黄门之官,使权力离开外戚,归还国家,岂不是一项美政?再说,诏书之所以禁止侍中、尚书以及宫廷中其他官吏的子弟,不得为吏、不得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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