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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很久,最后看着严行之的双眼说道:“我猜尊兄的遗言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只是这层意思他没有说得很直白。一则,是不想以命令的口吻勉强你服从他的遗志;二则,只有自己感悟的东西才能记的最深,他人灌输的信息往往容易忽视,因而他只是留给了你提示。尊兄含蓄话语中的良苦用心,希望师兄你能重新想一想。”

莫叶的这番话,前半部分是由严行之所说的兄长遗言所推敲得出,后半句话则是由她将师父曾教诲过她的一句话进行了稍许改造而成。但这样的一番话却是在严行之的心中点亮了一盏他从不知道的灯。

就见严行之在莫叶言毕后面色骤变,然后喃喃道了一句:“竟是这样……竟是这样……”

严行之在喃喃自语完那句话后,就再无其他言语。莫叶也没有再说什么,既然是交心之语,那么重复就是多余了。

三个少年人,就这么各自沉默着,慢慢沿着野雁泊那长满青青芦草的岸边行走。最后,在将要分道别离的时候,莫叶才又主动开口。她止步抬起手向严行之行了一礼,算是要作别了,然后微笑着说道:“严师兄,小弟忍不住想问你一句话。今天之后,你会不会改变一些想法?”

她说得很含蓄,没有单一的指出这种会改变的想法是什么,实是留给了严行之足够的空间婉转作答。只要他不想回答,莫叶的这个问题,跟没问,没什么不同。

严行之还以一礼,沉默了一下后说道:“我现在不能确定……但我原本掷定的一些东西,却因为你今天的几句话有了动摇。我不知道是该谢谢你,还是责怪你。”

他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良久后才舒了口气说道:“有些东西,丢却比拾起容易得多。其实我知道,父亲十分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但是,作为医者,并不是认识药草,会开方子就够了的……如果我能早一年遇到给你姑母开出这道方子的那位前辈,或许我就能拾起我丢掉的那样东西了吧。”

莫叶的眉头飘过一丝疑惑的波纹,但她没有再开口去问严行之,他那丢掉后就再难拾起的东西是什么,只是以温和的目光看着他向刑风作别,然后跨上马背,一夹马腹慢行离去。

此时夕阳已经移到了天西山腰,天光渐涩,晚风渐微,让严行之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寂寞。

莫叶收回了落在严行之背影上的目光,看向了刑风,忽然问道:“刑大哥,他今天说的家事,以前有没有说给你听过?”

刑风提着缰绳准备扶莫叶上马,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莫叶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他所说的那样丢掉后就再难拾起的东西是什么?”

刑风想了想后摇了一下头。

莫叶困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那会是什么呢?他看起来挺正常的,手脚完好,怎么就不能重回医途呢?”

刑风闻言,似是想起来一件事,慢慢开口说道:“我记得严师弟曾提到过,现在他用手碰草药的时候,手会不受控制的发抖,完全无法拿捏药材的轻重份量。”

莫叶恍然说道:“原来是把医魂丢了。”

刑风不解的说道:“丢了魂?可他说话做事都很正常,并没有痴症啊。”

“可能是没能救得了他的兄长,精神上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吧。”莫叶叹息说道:“我看过一些游人手札,其中说到过,有些动物在一起生活得久了,会特别依赖对方的气息。如果某一方忽然缺失了,另外一方则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四处搜寻那种味道。人,其实也一样。”

“严家二子,严行之的兄长一定比他开朗许多,所以在同样的恐惧阴影下,他会更觉得害怕一些。当他每天看着其兄的和煦微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兄长故意而为。严行之的兄长是想给他时刻伴在身旁的鼓励温暖,但他却容易因此认为,自己更有可能成为那个生病的人。但最后他还是把信任交出去了,同时也就是把依赖交出去的时候。当他的这种对兄长的依赖开始变得顽固,一旦其兄长突然逝世,对他的打击必然是非常大的。”

“爱屋及乌瞬间变为恨屋及乌了。在最亲近的人身上的失败经历,必然要让他消沉很久,再看到那些曾经一同研究触摸过的东西,当然会有这样不好的反应……他与其说是丢了医魂,确切的说是丢了自信吧。害怕自己再错过什么人,于是干脆选择逃避了。”

听了莫叶的这番话,刑风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但他不是很擅长这方面的分析感悟,所以他只是情感上受到莫叶情绪的传染,跟着也是叹了口气。

莫叶忽然望着他说道:“他们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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