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部分 (第1/4页)

就像今天德妃这边弄出的这档子事,又要他来善后,稍有不慎,这可能就会成为一步引火烧到自身的大烂棋。

他今天一整天都几乎被一堆折子活埋了。皇帝今天下午忽然出宫了,在外头不知何处耽搁了许久也未见回来。六部大臣便把下属三州数十郡都往上递的折子都摆上了他的案头。

作为一朝丞相,皇帝特赐史靖可以先阅奏折的特别权力,但史靖心里很明白,皇帝的这个放权做得半生不熟,别以为这样自己就有钻空独揽大权、架空皇帝的机会。

在他行使“首阅”权力的时候,拍板定案的那枚小章定然不在,他更是只能用蓝笔批阅。而等到皇帝回来。不论他再忙。也会将已经由丞相批阅过的奏折快速过眼一遍,他认为不妥的,一样得找理由大修。这么个潜在规矩存在了十多年。下面的臣工心里也通透了,并不把这蓝字当做铁律。

这才是皇帝悄无声息地在掏空丞相在失了沾手军方力量之后,在文官里头还仅有的一点实权。

除此之外,若是丞相先看奏折。留下批录笔迹,而非在皇帝批录后进行较为固定模式的附议点批。丞相的某些字里行间,或许会将一些真实心意泄露出去,让皇帝番窥得见。

这“首阅”之权有时在史靖看来,就像一座独木桥。上头的风景并不好。而在自己每每走过的时候,都要万分小心,别失足滑出那根独木之外。

所以。伏案忙了大半天的史靖已是感觉脑子有些发蒙,差点就忽略了一件大事。

幸亏他下午因暂歇饮茶而从那间摆放重要国事奏本的书房离开了一会儿。他的一个近卫得了这机会,悄然凑近禀告了一声,他才总算是抓住了挽救之机。

在他办公期间,能够离开丞相府外出的间隙时间很短暂,他在半个时辰里已是连跑两处,做下安排。但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一处还在德妃这里。…

步入厅中才一步,史靖就被眼前这女子意欲阻拦,但很快这女子认出了他的身份,顿时又跪地告罪……而面对这一切事态的起伏,史靖根本未曾多看这女子一眼,对于他来说,此人根本是个不足以在他眼中占一寸位置的小角色。

“你退到听不见这边说话声的位置。”史靖随手一抬,挥退了跪倒在足前的女子,而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目光笔直向前,一直没有从厅堂里主座位置那个贵妇人脸上挪开过。

他总算还是看在这贵妇人的面子上,没有唤自己的亲卫随从将青夏直接架出去,而是开口说了一句话,叫她自己走出去。

青夏走了。这宅子前后所有的人也都退开了。

这儿真正安静得只存在两个人了。

对于他的这种排人处理,德妃心里其实早有预见,这几乎是他行事的惯例,她并不因此觉得惊讶。

倒是这一次见面的环境不是在宫里,他没有从她床底下那个密道里出来,没有把她的床掀成两段,她对此才感觉有些新奇。

望着德妃脸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滑过,史靖忽然语气淡漠地开口道:“你今天似乎过得还有些高兴?”

想起今天的事情陡生变故,以此依稀可见史靖会突然现身此地的目的,德妃脸上那一丝笑很快变得寒凉起来,她冷笑了一声后说道:“没人规定发笑非得是高兴所引。”

史靖没有与她继续这个话题,他刚才会问这么一句,除了因为他真的在德妃脸上捕捉到了笑容,还因为那可以算是老友见面时理应存在的一声寒暄。

话引到此结束,史靖再开口时,便是直接在德妃面前挑明了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我来这里,是要劝你停手。”史靖说话时一脸肃冷,“如果你不愿听劝,那么我只有着手直接阻止。”

过于直白的话总是容易引人不悦,何况史靖用这种语气说的话,是要阻止德妃等待了三年、也准备了三年的一件事。他竟还不肯稍加委婉,这令她心底阴火渐升。

“为什么?!”德妃仍然姣好的面容很快结成一块板,她清悦的嗓音也变得有些硬耿,“现在你只是用一句话,就要解散我花了三年时间的准备?你必须给出一个能叫我信服的理由,但我想这恐怕很难。因为你在三年前又骗了我一次!”

因为情绪渐趋激愤,德妃连那个可以提升身份、但说出口时总显得有些累赘的二字自称也扔却一旁,并对史靖一口气连用了三个“你”字直称。她虽然还能端坐在椅子上,心绪之躁起早已暴露在了言辞断句间。

史靖并不因她地动怒而有丝毫动容,他只是表情依然一派平静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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