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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没死?” 代替榆树村众人发出惊呼的老头脸上不少麻子,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说话人就是峦星河的爹峦老头。 每每见到峦老头一回峦星河都要庆幸原主长得不像父母,否则和两个哥哥一样,都是副猥琐相。 峦星河讪笑,不想搭腔。 峦老头的惊骇却远不止脸上这么些,眼前看到的一切更叫他觉得不可思议。 “星河,你这屋子……”人群里有人指着院子结结巴巴问道。 有模有样的农家小院,院子外一条溪流缓缓而下。 菜园子,猪圈,鸡鸭鹅。 如果张有权肯定没走错,众人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走到别人家去了。 峦星河没答,目光讥讽地望了张有权一眼,似笑非笑地挑眉:“两年前洪水冲垮了牛棚,房子就后头盖的……” 别有生意的眼神让榆树村众人汗颜,特别是村支书张有权,心里更是擂鼓似的七上八下。 以前他还能仗着支书的身份义正言辞反驳几句,可如今。 目光滴溜溜地飘向院子里端着碗正在吃饭的几位老人,喉咙里瞬间有种干得冒火的灼烧感。 平反! 短短两个字,意味着这三人将要恢复以往的身份地位。 特别是…… 卓新亮扒了口饭,一眼就看穿了张有权的小心思。 冷笑两声,想着峦星河猜测果然如此,上头的风向一变,大部分知识分子都将平反。 死了也就作罢,如今人还好好活着,肯定怕被报复。 “上头的文件已经送来了吧?” 因为嘴里咀嚼着饭菜,卓新亮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足够张有权两腿一软差点跪下。 “送……送来了。” 卓新亮伸手。 张有权脸色铁青,嘴唇蠕动几下,有些局促地摇了摇头:“放在……放在办公室没带上来。” 他们都认定几人早已死在洪灾中,上来是收尸而不是送好消息来的…… 峦星河目光在那几口棺材上一扫,极其讽刺地“哦”了声。 “既然文件没带来,你来这里干什么?收去年的粮食?”葛宁此时底气也分外足,冷声冷气地插话进来。 张有权更害怕了。 这几人摆明恨上了他。 “支书不如……回去拿了文件再来?”峦星河笑。 “老三。”峦老头突然喊了声,目光直接黏在卓新亮端着的碗里。 白花花的大米饭,上面有肉有菜,香味四溢。 这一年整个江柏县人全靠国家救济粮生活,能吃饱就就算不错了,哪还能要求有肉有菜。 更何况,家里还有长身体的几个孙子,他们几个长辈还得省点口粮下来。 如此想着,峦老头心里忽然冒起股无名火,等峦星河看过来了,又狠狠瞪了他眼:“你倒是在山上吃香喝辣的,你老子天天在家饿肚子。” 峦星河笑而不语。 卓新亮气得差点喷饭:“你咋不说你不管儿子和孙女死活,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峦星河开口,语带笑意,目光冰冷:“他可不是我亲爹,不管我也是理所当然,我不是你亲儿子,那我……为什么要孝顺你。” 一言既出,举座皆惊。 书里原主早死,所以剧情里没有身世之谜。 洪水之后,周老太提起山上的峦星河,峦老头嗤之以鼻地表示反正是捡来的野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 对原主来说是打击,对峦星河来说倒是好事。 “你胡说什么,你是我峦家的三儿子,村里人都能作证。” “村里人都知道?”峦星河意有所指地看向张有权:“我咋听说当年在砚昭山上捡到个娃娃,是老jsg支书出钱你们才肯养的我。” 这些都是梵应听峦老头亲口所说,至于当年的真相究竟如何,其实早已没必要追究了。 之所以说这些,只不过是佐证罢了。 他不信眼下张有权还想睁眼说瞎话。 张有权:“……” “谁大嘴巴告诉你的,老子一定要扇他两嘴巴。”峦老头气急。 张口这么一吼,谁还不知道峦星河所说的确实是真话。 “就算你不说,我也能调查出真相!”卓新亮淡淡地说道。 “是,星河当年是老支书从山上捡回来的,老支书去世前把所有钱都给了周老太,老支书想……想星河去上学。” 至于结果如何有目共睹,原主当了峦家几十年免费劳动力。 大字不识一个还饱受磋磨。 峦星河摊手,意思很明显。 如果峦老头还想上演什么父子戏码,他不介意把以前的事翻出来好好追究一番。 与其说老支书捡来的原主,峦星河更相信是抱回来的。 卓新亮也有同样猜测,冷冷朝几人瞥了两眼,语气更加不善:“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