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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束长发只插着支白玉簪,长发一些垂在身后,一些则被微风吹得随风飞舞着。 三年中无数次见于夫子,峦星河每回都要感叹声美男子。 一条长疤从鼻梁到嘴角,也丝毫没减少其俊美,反倒是给其洒脱气质增色不少。 峦星河按照于夫子所指的地方坐下,这才瞧见竹林里正在罚蹲的周麦芽。 周老大一凛,脸变得更黑了几分。 于夫子懒懒地扫过他一眼,这才朝竹林摆了摆手:“明日再接着惩罚,现在过来吧。” “是,老师。”周麦芽抹了把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挪到于夫子身后站好。 这几日于夫子身子不适,峦星河特意让峦武留在私塾中服侍,看神色,身子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就是你家的两个小子。” 峦星河走神的片刻,于夫子已然打量过今日将要拜师的三个孩子。 孙永吓得半边脸都躲在峦星河身后,周柱和他大哥一样傻大胆,盯着自己挨罚的哥哥笑得眉飞色舞。 最后扫过的峦文倒是令于夫子眼前一亮,孩子与之直视,甚至眸光中还透露出几分审视之意。 “你叫什么名字?”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峦文立即竹筒倒豆子似的自报家门,甚至连能和羊打架也说了一番。 于夫子听得眉眼含笑,颇有兴致地让他走上前去,专门探了探峦文的身骨。 “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日后就跟着我读书习武吧。” “那我能和我大哥一样叫您老师了吗?” “阿文。” 峦星河很想捂住傻儿子的嘴,于夫子倒是丝毫不介意那许多规矩,大笑着揉了把峦文的脑袋,点头应道:“可以。” “夫子那您看我家老二。” 听到于夫子主动开口收弟子,周老jsg大有些着急,忙不迭将儿子往前推了推。 于夫子轻轻点了点头,又道:“都会收下。” 几句话间,峦武已去厨房端来了新泡好的茶水出来,似是做过千百遍般将于夫子杯里的茶倒掉,换上温热的新茶。 于夫子这才端起茶盏抿了口。 “于某教过这么多孩子,其中只有阿武最心细,知晓为师脾胃不调,喝不得冷茶。” 说这话时,眸光嗖嗖射向哭丧着脸使劲捶自己胳膊的周麦芽。 周麦芽:“……” 峦武嘴角抽动,其实很想说出实情。 不是他心细发现,而是每回茶水一冷老师便会板脸,看得久自然寻摸出意思来了。 这话峦星河没法接,将孙永拢到身前后,歉意地朝于夫子拱了拱手:“峦某今日前来,给两个孩子拜师只是其一,其实还有件事打算麻烦老师。” “但说无妨。” “过些日子,我要去一趟都城,这一来一回恐怕得小半年,我打算带着孩子们同去。” 于夫子也不问作甚,只是淡淡点头。 “爹,咱们去都城作甚?”峦武焦急地扒拉着峦星河的手臂,更多还是激动。 “星河。”周老大有些吃惊。 “那我先跟爹去都城,回再来拜……”峦文话还没完,峦星河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干笑着冲于夫子继续道:“此去乃是处理些家中私事,处理完便会回来。” 确切的说,此去主要是处理两个孩子与吕家之间的事,是否认亲将取决于此行结果。 吕家…… 便是当年将曾氏姐弟送往曾家坡的人家。 鹤顶红监视三年,终于等到,不死心的吕家又派了人入村悄悄寻找,这回根本就没惊动曾家坡的人。 来人是一队玄衣男子,身形轻逸,两人高的墙头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加之其腰间统一的木牌标识,更加坚定了峦星河对这家人出身不简单的猜测。 许是上回赵婆子说漏嘴的事让曾家坡村长知晓,村里上下都被重新警告一番,完全统一了口径。 玄衣侍卫是来寻人,又不知主子早被其磋磨而死,最后得到与上回相同的早夭答案后,回到镇上便立即将消息送回都城。 而他们则在县城中等候主子的回信。 这期间,峦星河抓住时间,寻到侍卫们歇脚的客栈,直接挑明身份。 他倒要看看,能不能给两个儿子寻到门什么惊天动地的亲戚。 到都城 事实证明, 这突然冒出来的亲人确实身份了得。 寻人的正是当今护国公府吕国公,寻得乃是他当年因府中巨变无奈被送府躲难的一双儿女。 侍卫们立即将消息送回都城,峦星河也一直在默默等待着那边的回信。 护国公未回消息前, 他都无法得知当年为何要将一双儿女送走的原因。 等了小半年, 消息终于返回容城县。 护国公吕志毅派人将一双苦难儿女的尸骨送回都城安葬, 并且想见一见女儿留下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