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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的峦星河担心廖阿姨听不见,扯着嗓子大声招呼在地上扯着布接的两个阿姨。 等人移动到差不多的位置,他使劲摇晃树枝,扑簌簌的桑葚“雨”落下。 如此摇晃几下,刘阿姨和舒母忙朝峦星河打手势:“够了够了,再多没桶装了。” 寒冬对人是个严厉的考验,对果树们来说却成了好事。 难怪老话总说:瑞雪兆丰年。 今年注定是个丰收年。 胡永军从客厅里走出,高声冲峦星河喊道,自己则是跟厉院长从反方向去了前门的位置。 “星河,门口来人了。” 刚装上没两天的门铃,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但……前门? 峦星河以为是来买饭卡的食客早到了,下树去洗干净手后才拿上登记簿走去。 改成接待处的门卫室里坐得满满当当,门外也站着年纪不一的男男女女。 “住养老院?” 听到来人诉求,峦星河不由自主看向厉院长:“养老院还接收老人养老?” 虽说此地名字就是养老院,但峦星河从没听谁提起过还可以接收疗养老人的业务。 再看院里这配置……也不像是正规养老院。 “我们这不收疗养老人。”厉院长同样迷茫,当初只是因为这块地皮买过来时是家养老院,所以他们就一直沿用了名字,还真没考虑过开养老院的。 “我们没有养老院的资质。”峦星河又重申。 谁料,峦星河的话音刚落,坐在角落的一个白发老人突然开口:“那我们就不是住养老院,算来你们这租房子咋样。” 峦星河寻声看去,嘴角微微有些扯着的老爷子不正是林辉吗! “林叔,您别开玩笑了。”峦星河哭笑不得:“您家就离这里几百米远,这是瞎凑什么热闹呢。” “没……没开玩笑。”林辉正色:“老田……老田住得,我怎么住不得。” “那能一样吗。”峦星河都快被老爷子们之间莫名其妙的攀比逗笑,人家那是破产没地住,哪能相提比论。 “我儿子就在外头。”林辉又道,态度坚决,指了指屋外欲哭无泪的一个中年男子就站起身:“让他跟你说。” 峦星河:“……” 一百来斤的健康中年人,竟被个行动不便的老爷子硬生生拽出了接待室。 “爸。”穿着极其体面的中年人哭丧着脸,想抬手抹把额头的汗,却发现双手都提着行礼。 谁能懂!他上班上得好好的,竟被一通电话通知爸要离家出走了。 当时那种心情……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憋闷。 “我住这里有什么不好,你说!” 一直说话不利索的人教育起儿子来倒变得很是麻溜,连个停顿都不带有的。 门外。和中年人相同神色的,还有好几个人。 “这哪有家好啊!”峦星河忙替中年人说话:“我看您儿子这么孝顺,您有什么不高兴就和他直接说呗。” 中年人狂点头。 “不是他的问题。”林辉烦躁摆手,指指中年人又指指自己:“住在家里一天到晚都没人和我说句话,我受不了那种日子了。” 林辉的老伴偶尔会去女儿家帮着带孩子,一到那时,他在家里只能从早到晚地看电视打发时间。 后来去报了个老年学校,晚上回到家更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儿子儿媳丁克不生孩子,两口子又忙得成天不见人影,林辉生怕自己哪天死在家里都没人发现。 在家越想越气,又看到田志明和舒明华天天在养老院里热热闹闹过日子,更是羡慕。 昨晚起床上厕所摔倒在地,喊了半天才发现家里没人,等缓过来才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早上从医院回到家就立即收拾衣物,路上才通知了儿子一声。 听到老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半小时才爬起来,中年人的神色变得很是愧疚。 再联想到家里离养老院就几百米距离,如果在这住着,说不定还真要放心些。 心里这么一想,面上神色后就立即发生了改变。 “峦老板,要不就让我爸在您这先试着住一个月……如果不合适我再来接他回家,钱……钱好说。” 峦星河:“……” 说好的孝子呢! 过桥米线(三更合一) 三月十五号, 中雨。 从昨天起,铜石市的天就一直阴沉沉的,但等到深夜, 这雨也没见落下。 昨夜临睡前, 何楚莹都在祈祷着明天早上不要下雨。 但早上一道惊雷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她, 使得原本应该是一天之中心情最好的时刻立即变得一团糟起来。 望着窗外连成一片的雨幕, 她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才叹气认命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