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页 (第1/1页)

就这样忙忙碌碌小半年,一切终于准备就绪。 六月初八,晴。 位于都城阳关大街街尾的商铺在几个月的关门重装后突然开业。 早上推着车来摆摊的摊主们赫然发现这家名为[峦氏鲜蕈馆]的饭馆悄无声息敞开了大门。 有人好奇往里一探, 准能看到灶台后站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挽了袖子正往大锅里放着菜还是肉。 离得太远,看不清究竟是何物, 但隐隐传出的香味却不能作假,很快就吸引了不少早早出门的食客注意。 一对身着绸衣,身形皆圆润的父子就是其中被吸引而走到饭馆门口驻足观看的人其中之一。 两人长得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爹的名叫范金丰,长得慈眉善目身形高大,是都城内有名的“老饕餮” 儿子稍微年轻些,青年长得浓眉大眼,一看就是副有福气的模样。 父子俩是这条街上的常客,每日早晨他们会步行路过,选个摊子饱餐一顿后慢吞吞地去往自家布庄。 范金丰出手阔绰,吃得满意了还会随手打赏,凡是他认同味道不错的饭馆或是食摊,保准有人跟风去品尝。 不少新开的饭馆对范家父子又爱又jsg恨,一句话能盘活快要倒闭的食肆,一句不好吃的点评同样会影响其生意。 [峦氏鲜蕈馆]的前身就曾被范金丰点评过“难吃”二字。 此后馄饨铺的生意雪上加霜,才导致老板心中渐渐起了将铺子卖掉回家养老的打算。 围观的人见范家父子出现,自觉地让出条路,任由二人慢悠悠踱步上前。 “这不是那家连点猪油都舍不得放的馄饨馆?”范金丰抢先开口,皱着眉抬头打量起新饭馆招牌:“峦氏鲜蕈馆?” “蕈?爹,蕈不是吃了会闹死人?”儿子范光宗跟着皱眉,浓眉紧紧皱着看向厨房内自顾自忙碌的人。 范光宗没听过,当爹的范金丰见多识广,却是品尝过几回大酒楼里的鲜蕈鸡汤。 那酒楼厨子曾说过,这鲜蕈若是会做,完全能当得起声“山珍” 听闻不少大户也专门派人采买鲜蕈尝鲜,只是会辨别有毒与否的人很少,所以常吃的品种也就那么两三种。 “如果会闹死人,那掌柜的还开饭馆作甚,咱们进去瞧瞧。”范金丰撩袍跨入门槛。 大堂里香气更加浓郁,肉香与分辨不出来的鲜味不停钻进父子俩鼻孔。 “好香,儿子还闻到肉酱的香气。” 好几种香气混杂却完全不叫人混乱,反而融合到一起后有种奇异的诱人之感。 “两位想吃甚可看墙上的木牌,想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灶台后,峦星河抬手指了指身后墙壁上挂满的木牌子。 牌子手掌大小,分为左右两边。 左边写着晨食的牌子只有十来个,右边晌午那边菜色至少二十道。 范金丰父子不约而同看向左边牌子,范光宗还是头回看到有如此多选择的晨食,不由小声地念出了声。 “鲜蕈面……” 排在第一个的就是鲜蕈面条,随后还有些跟蕈有关的米粉和包子。 让范光宗比较感兴趣的是后面出现的几个带卤字的吃食。 “老板,这卤肉面是啥?”范金丰同样疑惑,说话时眸光不停瞟着峦星河以及那口不停翻滚的大锅。 “卤肉面是干拌面条,没汤,但会送一碗鸡肉鲜蕈汤。”峦星河手握汤勺,在大锅里搅了几下,舀起,满满一勺子鸡肉与白色菌片。 “这蕈……没毒吧?”范金丰还是有些不放心。 峦星河笑得和煦,也没说话,而是放下勺子指了指厨房旁的一张桌子。 那张桌子就放在前厨内,围坐着四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四人各自捧着个大碗,埋头正在喝汤。 看汤碗里不时被送进嘴里的蕈,不正是锅里翻滚着的鸡汤。 “这四个孩子都是我家的。” 很简单一句话,立即让范家父子知晓人家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方式,还有什么比自家人都吃更具说服力。 “给我父子二人来碗卤肉面吧。”范金丰打定主意,眸光从大锅划过:“这汤也给我们添上点。” “二位随便坐,这就做。”峦星河笑。 这个世界没有科技产品,要想吃碗面条得先揉面团。 峦星河扯出坨发酵好的面团,搓揉伸拉,眼见着面团变成了细细的面条丢进锅里,孩子们也都吃完了抹嘴下桌。 “你们路上不得停留,看好两个弟弟。” 峦武从柜台里拽出几个青布缝制的布包先给两个弟弟挂上,随后他弯腰提起地上最大的一个挂到肩头,听峦星河嘱咐,忙不迭笑着答应。 “爹,中午阿永想吃炒饭,你多放几个鸡蛋。”峦文眼巴巴地望着峦星河……身后的蒸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