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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从这点来看,此人秉性绝对不坏。 既他还没走上不归路,那峦星河不介意改变峦家几人命运的同时也拉这孩子一把。 “堂堂举人来做个跑堂,我这小小的饭馆哪承受得起。”峦星河连连摆手,面上满是不赞同之色。 “不过虚名而已,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娘亲和妹妹的身子更重要。”秦喜来拱手作揖,诚恳地道:“读圣贤书者也食五谷杂粮,若是连家人都养不活,这书不读也罢。” 峦星河点jsg头,故作思索片刻后才道:“那你明日带你两个弟弟来饭馆吧……” 不仅让他带着两个弟弟来饭馆里跑堂,秦喜来因会识字算账,主要工作是收钱算账。 弟弟们的工钱为每月八百文,而他则是每月一两银子,还特别准许秦家几口早饭与晌午都在店里吃。 “多谢峦掌柜,多谢峦掌柜。” 秦喜来哪会不知峦星河这是故意帮他们一家,心里仅有的一点读书人自负都随着他拱手而全部烟消云散。 破补沉舟的一次请求,没想到最后竟改变了他的人生。 两年后,北羊巷。 天还未亮,位于巷子尾的秦家就已凉气了烛火,秦母一脸倦容地嘱咐着长子路上小心。 “笔墨可带够了?” 见孩子两手空空,秦母以为长子忘记准备笔墨纸砚,忙不迭又提醒道。 秦喜来轻拍母亲的手臂,又将长出乳牙的小妹抱到怀里逗弄起来。 “峦叔早已备好了笔墨和吃食,让我只空手去就行。” “又麻烦峦掌柜,这两年咱们家全靠峦掌柜日子过得才好了许多,怎的连科考都要麻烦人家。”秦父敲着旱烟杆子,不赞同道。 “日后儿子好好孝顺峦叔就是,再说我们家的吃食……” 不用说明秦家两个弟弟就已知晓兄长的意思,这几年吃惯了饭馆里的伙食,自家饭菜着实难以入口。 峦氏饭馆不仅好吃,还养人。 峦叔变着花样的给妹妹和娘亲熬补汤,小妹长得白白胖胖,抱出去谁人不说养得好。 他们兄弟三人如今这个头窜得比爹都高,很难不说是峦叔饭菜的功劳。 “咱们确实要好谢谢峦老弟,去年你娘病重缺一味药材,无论如何求有药的那家医馆都不愿意卖咱们,最后还是你峦叔去山里寻到的药材救回你娘。”秦父又回想去去年的事。 去年春闱长子原本就该下场,哪知不巧赶上秦母突然病倒。 大夫所开的救命汤药中有一味名为何首乌的药材。 寻遍全城医馆终寻到次药,但那掌柜的却道有大户夫人每月都要用此药材熬汤生乌发,所以他不敢轻易将药材卖于他人,免得被责怪。 秦喜来恳求,那掌柜的便让他去求那家大户。 结果……显而易见! 弟控驾到(二更合一) 秦喜来连大户夫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被管家赶出了大门。 峦星河闻讯后匆匆赶来, 当夜就带着三足进了山,在山中搜寻两日后终于寻到那味药材交于大夫救下秦母之命。 所以峦星河对秦家人来说,不仅是东家还是恩人。 秦喜来后来在峦武开解下也想通了, 反正欠的恩情早已数不清, 与其纠结该如何报恩, 还不如日后将人当成自家长辈孝顺就是。 而且他是个聪明人, 峦星河对秦家人好根本不求回报这点又如何看不出来。 连连点头应好后, 秦喜来在两个弟弟陪同下出门前往贡院。 今日是都城许多人家的大事,对普通百姓们来说却无多少改变, 巷子里穿梭的人依旧为了生活早早起床忙碌着。 见到秦家三兄弟路过,大多视而不见亦或是冷哼两声。 缘由别无其他,这两条巷中居住的大多是阳关大街上摆摊的摊主,自多了家峦氏饭馆后他们生意一落千丈,还经常被食客们念叨不好吃,任谁听了心里都不会得劲儿。 秦家兄弟在饭馆当伙计,当然向着峦氏饭馆说话,一来二去的便与许多邻居来往减少。 不过秦喜来毫无在意,满面春风的领着人疾步而去。 苦难时邻居们被伸过援手, 以后的日子也不会有他们的影子。 那么不管堂人家喜欢或是讨厌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都城贡院。 殷殷期盼的考生亲属们老早就来到贡院门口等候,街上满是神色忐忑之人, 耳旁叮嘱声不绝于耳。 峦家这里却呈现出另一种画风,峦武跟峦文府蹲在地上,一人端了碗面条正在吃,就像是码头边等活计的壮汉般大大咧咧根本不在意别人目光。 峦星河有些无语,提起脚尖轻轻踢了下峦文的屁股:“出门前你才吃过晨食, 怎的现在又吃,还抢你大哥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