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在江边,我依旧听得到画舫里的弹唱声,画舫漂向远方,如同她漂来时那样。这在我生命中如同一场梦幻,却如此的真实瑰丽。然而在我心中始终有着一种不安,我不知道我算不算背叛了董瑶玉,不管怎样,我打算把这件事永远封存在心底。

背上包裹继续赶路,这回我很小心,把三两银子分开来放。我又来到一个城镇,这儿很热闹。在我午饭的时候,还是发现丢失了一两银子,也许是拥挤的时候被小偷摸了去。我心里懊恼,付了账,又找到店铺买来了纸和笔,找个空地摆出摊子来。

第一个来测字的,看上去忧心忡忡,看到我的摊子就问:“你是测字先生?”

“是啊,您要测字?”我点了点头,看着他。

“是啊,我孩子病了,医生怎么也看不好,只能算一算他的运气了。”他说。

“那请写一个字吧。”我说。

“现在是中午,我就以‘午’字来测吧。”他说。

“‘午’字啊,”我摸了摸下巴,说,“这个字可不太吉利。”

“为什么?”他问。

“一般犯人问斩都在午时三刻,以‘午’测病便不吉利。”我说,“而且,‘午’字上边一个人倒卧不起,下面是个‘十’,‘十’为数字之终,便是气数已尽的意思。”

听完我的话,他“唉”一声叹了口气,付了钱,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禁想,难道我该说他的孩子还有希望么?医生已经束手无策,他测字不测字恐怕都是一样结果。第二个来到摊子前的人要我给他解梦,他说他最近有场官司纠纷,后来做了个梦,梦到一只老鼠钻到了斗笠下边。我想了想,告诉他,这个梦是告诉他赶紧逃走,老鼠钻到斗笠下正合一“窜(竄)”字。这人听了大惊,付了钱慌忙而去。

第三个来求测的人要占一下某个人的生死下落。我让来人写一字,他写了个“代”字。

“看样子,这个人跟你即便不是亲戚,也是好朋友。”我说。

“没错,是我一个好朋友。”来人说。

“他应该是个有德行的人,有可能遭遇骨肉兄弟之间的争斗而独自出外散心了。”我说。

“没错,他哥哥和弟弟确实不和,而他在中间千方百计劝解,依然没有什么好转,然后他就突然消失不见了。”来人说。

“你放心,他不用太久就会回来。”我说

“哦?先生怎么测出来的?”来人问。

“‘代’为‘休’字左手、‘戚’字右手,所以他与你休戚相关,不是你的亲戚便是好友;并且‘代’字为‘信’字旁,‘义’字尾,说明此人颇有德行;又‘代’字左边为‘伤’字旁,右边类‘残’字尾,由此推断此人该是遭遇了骨肉之变,不过‘代’字右边不成‘戈’,表明这场干戈最终会化解;还有‘代’字左边为‘伏’字旁,右边为‘藏’字尾,说明他应该是躲出去散心了。”我说。

这人付钱走后,我抹了一把汗。我把话说得理直气壮,不过过后连自己都半信半疑。这时候,我摊子旁来了位老者,笑呵呵地看着我。

“颂平?没想到在这儿会遇到你。”

“师傅!”听这声音,我把脸转向老者。没错,确实是书院的老师,我们管他叫师傅,“您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我家,我当然在这了。”师傅说,“倒是你,怎么在这啊?你家不住在奉平么?”

“哎呀,师傅,这说起来话就长了。”我说。

“到我家来吧,有话慢慢说。”师傅说。

“这是什么地方啊?”我问。

“慧城。”师傅说。

跟着师傅去他家,边走我边把离开书院这几年的经历告诉了他,他边走边点头听着。说起来,我师傅称得上一位大儒,他的儿子在朝为官,大约是三品,女儿也嫁给了官家。而他以教书育人为业,大约他的志向就是多培养几名朝廷大员出来。不过我们这一代弟子让师傅的志向破了产,用师傅的话说我们不学无术,简直在糟蹋学问。于是我们离开书院以后,他再也不愿意教书,赌气回家养老了。其实,我觉得他这把年纪也确实该养老了。

师傅家是个老宅院,古朴而有书卷气。砖瓦退色,苍态尽显,几间房屋依旧怡然而立,开着窗,看得见屋内的典籍。院子一侧竹栅栏整齐地围出田圃,另一侧种着一株很粗的梧桐树。家中有一老两小三个仆人,还有几名孩童在梧桐树下玩耍。师傅告诉我这些便是他儿女的孩子,还有邻居家托他代为管教的孩子,两名十六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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