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古树历经风霜雨雪的磨练生成了现在的“残疾”样子,却显露出另样的美,让人从裸露的残枝、折干,不尚健全的“肢体”里解读出难以言状的感动,有关于壮丽、凄美、孤傲的各种美好联想,相互间在实现着一种人所祟尚的有关于生命本质的对话。一棵棵参天古树静寂地在这块土地上度过了日日月月、年年岁岁,它存在的理由是因其与人与土地有着千丝万缕的难以言状的情感。手抚摸着树皮剥落、长有多处的凸凹树瘤,望着足有两人围拢不下粗状古树干的刘晓,此刻仿佛在回放历史的记忆,眼前、脑中只有见过的,想象出的各式样或扭曲或折断或磨损的跌枝、枯干、劲根……

在雄伟壮观的正殿前有宽阔幽静巨树遮蔽的庭院,余老今天显得像有些心思的不安宁,应付礼貌似随着孙伯华走马观花地四下看看走走,在进入前殿东西两侧墙上的壁画前,他驻足观赏,很专注地着品味着大殿墙壁“哼”“哈”二将年代久远的彩绘画,他是在等候因第一次见如此壮丽的历史奇观,为之惊叹而冥想的刘晓。昨天刘晓的出言不慎与自己的出言不逊,让他好生不悦。整个晚上少言寡语的,其中有对刘晓的埋怨,也有自己欠师道的自责,他一直在寻着机会向刘晓表白一下自己的所思所想。同样心存内疚的刘晓见状立即知趣地赶上前,凑上去搭讪道:“余老,这是哪个朝代的呀?”余老头也不回地:“介绍上说是明代的。”“那很有价值了,几百年的历史。”刘晓试探地。余老回转身认真地面对刘晓,用手指点墙上有些油彩剥落的壁画说:“这壁画都是当时的匠人之作,你看制作得多有气势,多细腻,你只从他的口型就可以分辨出谁是“哼”,谁是“哈”了。可是就历史再长却也没有现在拍卖会上的名人字画有收藏价值。壁画除了是真迹,是历史文物其他的就是没什么了,就比如敦煌壁画,神像、飞天,空前的艺术想象力,高超的彩绘技艺,历史价值。原因是自宋代以来,由于皇帝好画画书法,从那时起中国的“画论”强调的是个人天赋而轻视技艺传承,也因此轻视专业画工,画师,对艺术创作讲究“必在生知”的天生气韵,讲表现画家个性和绘画人的全面艺术修养和身份,即“非高人逸才不能辨”的出身。这,这有些象我们今天传统盆景的境况,现在各地流行创作自然式风格的倾向,造成各个地方的流派创作规模都在不同程度地萎缩,盲目追风创作自然型,我看在创作技法上并没有什么章法更谈不上什么流派、风格的传承。让我说,就是太率性,太个人化的创作,跟现在有些文艺评论所说的第六代电影导演的所谓艺术片电影似的,内容和风格都很“另类”,有过于强调他导演个人好恶之嫌的感受了,而忽视了广大的受众面,忽视了大众群体的电影审美欣赏习惯。说真的,就艺术创新,风格追求这二者而言,盆景与壁画还真有着相同相似之处。盆景现在追求新异成风,而忽视基本的章法。现在各类型、各层次的盆景、园艺展览,展评,也是对传统造型的地方流派盆景都己经没有从前那样受重视,而且在市场上传统树桩造景虽然费工费力,还卖不出过去的好价钱,这就打击了花农,造成制作传统式样盆景的人就越来越少了”。余老慷慨阵言的内中,更有盆景世家的传统意识在作祟,捍卫文化传承的脉络;也有为自己崇拜的父亲一生为画匠,画出了京城各名胜古迹彩画被人们赞誉,终不知父亲姓氏大名。那些在宣纸上泼墨挥毫的人,可以“洛阳纸贵”身价倍增地名利双收,只因父亲是古建画匠的身份,余老心怀不平。

余启明这一番讲予刘晓的话,也是他借题发挥地大书特书自己内心的感慨。同为彩绘匠人的父亲,虽说旧时是吃的是民国政府薪水,解放后仍是古建技师拿着较工厂工人高出许多的高工资,论画艺他以父亲为骄傲,却也为历史感慨,今天让他有了一吐真情的机会。刘晓诚恳地听着却不由地摇着头,当他看余老脸上有些愠怒气色,才意识到自己表达情绪的失态表现,连忙解释道:“余老,是这样,我刚刚看到山里古树的苍劲势态,才明白盆景创作出的舍利干、神枝之类确是山野间古树的自然状态。所以,我不认为第六代导演仅仅是强调他个人的感受和极端个人情感的渲泄,我想他们可能是少见识,缺少社会经历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就像我的经历一样,从小由家门到校门又到单位门的,顶多是上大学时军训出个远门,也就是没有什么太丰富复杂的生活,这样的生活阅历,你让他去表现大题材,表现旧时丰富细腻的情节,他哪能驾驭得了?您说呢?”

听到这里,余老这才明白自己刚刚误以为刘晓的摇头,为不赞同自己观点的误会,他望着刘晓专注的一副渴望求知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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