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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是在我上中学时,住家在离西交民巷不远名叫兵部洼的胡同,在天安门城楼西侧南长街内与中南海一墙之隔的北京男子中学读书。那时我每天整个生活活动,是以天安门为圆心,沿周边的红墙黄瓦建筑物不出一公里半径的活动范围。我每日生活行动的轨迹呈二条往复的直线,太规律学生生活时的我,内心世界却异常的丰富多彩,每周几天紧张的学习后,总是有很多的这样那样的企盼与希望。冬天去天安门旁的中山公园、劳动人民文化宫后面的筒子河去遛冰、坐冰车:夏日的周未去公园看露天电影,那种用三根长杉木搭设的H型框架,放映前挂上四周黑边的白幕布,一待到天黑了就开演。场子上空空的没有座位,没有任何围护,挤在场中可以仰望满天星空和周围绿树环抱的露天电影。电影票价就是公园五分钱的门票价,周围的居民早早吃罢晚饭后携老扶幼地都来这里,精神享受一番。原本空旷地的银幕前面、后面、左面、右面都挤满了自带各式木凳、马扎座位的男女老少观众。太多的观众又都密集地挤成一片,酷热的天气里在人群上空,蒸腾着来自众多人体散发出被孩子们冠以“人肉味”的热气流,虽说小孩子们是不在乎难味的气味与闷热拥挤、嘈杂声音,却也因此倍受折磨,令我至今对那场面、那气味记忆深刻。那时候在那里,看了多少部电影己经记不大清了,几部经典的片子令我留下深刻甚至是永不磨灭的记忆,影片敬慕的主人公与感人的情节陪伴我一生。细腻的情节、生动的语言让我模仿,像《铁道游击队》、《上甘岭》、《芦笙恋歌》之类的经典故事片,不仅记住内容,而且电影插曲看过影片后即能唱出,古装片《秋翁遇仙记》印象是最强烈、最深刻的,有种由衷的向往。

余启明接着讲到以《醒世恒言》书中“灌园叟晚逢花仙”一文改编的影片《秋翁遇仙记》,影片中给了我一生记忆的:慈眉善目白发白冉的农家主人公,竹门楼、竹篱笆和草房围成的花圃;在盛开的花卉旁暖壶饮酒儿或是烹瓯茶儿向花作揖,浇奠并口你“花万岁”的“秋公”;园中争芳吐艳的各色花卉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花和树木编织出田园诗般的花匠生活,可憎的恶霸群凶恣意地毁坏园内的花木,恶霸张衙内强暴的牡丹花;老翁面对众多恶棍舍命夺花、护花并以身冲撞恶少的大义凌然;花仙女用疾风暴雨惩罚了坏蛋和贪官,用仙术令落花归枝……这些抑恶扬善的场景,让自孩提时的我至今记忆,影片故事令我感受非凡,秋公与花为伴的生活给了我一个想往,它触动了我敏感的神经,触到我内心深处对人对事好恶的秉性和个人的性格气质,主人公诗情画意的生活,让我充满了对养花人浪漫生活的想往,秋翁善良、疾恶如仇的形象,令我欣赏着迷。艺术的成功引领着我的人生道路,在报考大学志愿时就亦然而然地填写了林学院的园艺专业登记表。

余启明此刻在想:现在看来也证实了这宿命论的说法,或是用现在的时髦话电影故事,启动了我的什么骨子里的文化基因有关系吧。将祖辈的花卉、盆景情缘继承,这是多少艺术世家的形成,皆由文化基因的遗传所至,代代相传或是隔代相地传承。他至今记得小时候爷爷曾讲过的事:爷爷每隔几日就推着装有鲜花、盆景的木独轮车,由在黄土岗的自家苗圃来到右安门城门进城里,一路上经过菜市口、花市、王府井大街径直去西安门宫门,给宫里送去盆景、花木,再用吱吱发响的独轮车,带回全家老少的吃什和过日子零用钱的故事。爷爷讲竞管是给皇宫送货,也要一路过“关卡”地不断送与守城、守门官兵买路钱,到宫门口更要给接应的太监送银子,才能把东西送到宫中,取回钱养活全家。每听到这样毫无修饰直白的故事,在余启明的脑中出现的全都是一幅幅鲜活的、有声有色的画面:木制车轱辘的独轮车、刻字绘花的紫砂盆、从地里暖棚取出挂着水滴的树桩、花木、拿刀枪的守城门兵士、衣着华丽尖声细嗓的太监、空车上的装有面粉的口袋……余启明记忆中只有曾见过独轮木车的印象,其余那些故事中的画面,全凭借他生活“片段”的积累“合成”的,祖孙俩辈人心心相惜、血脉相连的独特感受与生俱来。

这样的因果照应关系又一次的证实是:在几年前他得到一块田黄玉石打算作个印章,在寻思刻什么字的时候,电影《秋翁遇仙记》中一副汉装农夫装束,筋骨强健的秋公形象跃然面前,电影中的画面如“蒙太奇”般地在自己脑海中一一重现。让我重温儿时的电影感受,伴我一生的花木缘情,令我记起养盆景、送盆景的爷爷。于是就刻了这枚字体稚雅趣表明志向的四个字,印章四周随形少加工的印迹,也是悠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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