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1/4页)

。因此,评估我们目前的社交状况,需要对疏离、孤单和快速变迁的社会关系有所认识。此外,健康和人际关系里,某些概念颇为抽象,在整个社会发生明显转变前,必须纳入医疗实务之中。

即使在乌托邦社会,人的一生之中还是会尝到某些孤单的滋味。因此,与一个人体验到的孤单相比,他对于孤单的反应更成问题。即使最温和的孤单也不好受,它带来的不安,让人立刻就想逃避。问题是,孤单可能像一张蜘蛛网,越挣扎着想逃,却可能被缠得越紧,最后再也挣脱不了。

许多时候,对寂寞的反应却无情地导致更大的孤立。前面讲过,孤单有个最为常见的陷阱,由那些试图把爱和寂寞当成不过是客观问题的人织成。也许在我们的社会里,最容易出现的冲动,是那些“具有科学头脑的人”试图主动战胜爱的贫乏,但是他们的挣扎却换来更大的寂寞,因为他们把爱看做物体。他们试图用客观的方法寻找爱,这种心智的反应只会导致更大的孤立。

同样,主张现代人应该完全独立自主的人,也编织了一张精巧的寂寞之网。他们鼓吹人际之间要有自由,有数以百万计的追随者。结果是让大家变得连承认孤单也会感到罪恶和羞耻。他们含沙射影地说,一个人公开承认对他人的需要,是一种软弱的表现。

这种对自由的追求,及其导致的寂寞,有许多不同的类型。过去10年来最为时髦的类型是所谓的“认同危机”,包括“认识你自己”、“做自己的事”和“走自己的路”。他们最重要的目标是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显然,只有与别人完全不同,才能达到目标。如果只有一点点的不同,他们就会产生极大的恐惧——自我与他人之间的裂痕反倒必须全面而深刻。

对于个人认同的追寻,不能在和别人有关的地方进行,那是秘密、孤独和寂寞的奋斗。然而这不但徒劳无功,在心理和生物意义上也是荒谬的。我们已经说过,认同只有在与他人的对话中才能发现。除非有“你”,否则就没有“我”。除非有“女孩”,否则“男孩”即不存在。

如果不是与他人在一起,人们到哪里寻找自己的身份呢?这是个“危险的质疑”。很多人把他们的“认同”等同于事业,于是事业成了主要目标。其他任何事情——配偶、家人、朋友、休闲和艺术的兴趣,在追求事业成功时,都必须屈居第二。这是最尖锐的方式,它将发展成弗利德曼和罗森曼医师所描述的A型性格。无名的逼迫,工作狂,A型性格的人常常陷入完全的社交孤立,死于早发性冠心病。

然而在我们的社会里,还有更多更为精巧的寂寞陷阱。并不是所有孤单的人都被兴趣、独立的追求或爱所困——他们往往从一种对科学的信仰出发寻求爱。事实上,很多人都承认,只要能找到“如意的人”厮守一生,他们愿意放弃一切。然而他们依然发现,自己陷入孤立之中。

问题的部分原因是,社会上应付孤单问题的正式机构非常少。医院照顾病人,学校教育学生,匿名戒酒协会辅导酗酒者,乳房切除和结肠开刀者团体聚会讨论一般性医疗问题,教师家长联谊会帮助学校开展教学,还有很多这类机构。不过我们若做细部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团体绝大部分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个人在加入团体之前,必须认识该机构的正式会员,或是声明自己有病在身。这些规定,使得没有会员介绍的人很难取得入会资格,在现有的团体里找到社交途径。

对孤单或寂寞的人而言,病痛本身是唯一可以引起注意的资格。许多孤单的人因为病痛,至少在住院就医的那段期间,得到医护人员的关爱。医生、护士都很关心他们,给予他们生命中不复存在的东西——人与人的关爱。

要想获得这种人际关系,光是在美国,成本便蹿升到数千亿美元。单身、丧偶或离婚者待在医院里头的时间往往比已婚人士多,求学失败者就医的频繁度远远高过其他人,寂寞者也比平常人更容易染病。

除非有“你”,否则就没有“我”(2)

经验显示,人们聚在一起讨论问题,可以产生强大的疗效。例如匿名戒酒协会的参与者,若愿意在众人面前坦承“我是酒鬼”,便能产生明显的疗效。向他人坦承自己的问题,就说明当事人已有能力来克服。肥胖者也一样,如果愿意向有着同样困扰的人承认问题的存在,有助于降低罪恶感和羞耻感,从而产生人际关系的利益,克服自身的问题。

否认对他人的依赖和孤单感受,甚至会导致某些人重新界定许多描述亲密关系的用语。例如,有些人拒绝承认和伴侣的性关系。这些概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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