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就好像筝妃,只刻下铭记,每翻出一笔债来,回味上半日,便微微改动一些。最终,她所记得的皇上,已经连面孔都换做了他人,不存在的他人。女人就是这样,用大半生的时光,怀念了许多人。你说她自欺,她还要怪你无情。

昨夜二更三点,从筝妃的房里传来一声很舒服很好听的笑,然后她就死了。她死之前是疯的。

李言瑾宫中上下无不动容哀哭,好像她这个人从开始便是为了那时刻而活一般。

莫淳珊问他筝妃会怎样,李言瑾说,会厚葬。

莫淳珊点点头,今早就走了。

李言瑾跑了媳妇,灰头土脸地关起大门过日子,而元翊娶了媳妇,喜溢眉梢地躲在家里甜蜜去。这俩人也不照面也不通气,横竖没什么关系。

期间下了场雪,雪停了,化了,唐突留下一块斑,就什么也没了。

李言瑾坐在院子里听屋内人说话。命妇正把从前讲给莫淳珊的那一套安胎的要领翻出来,一字不差地拿给如临大敌的陆施琴说。

顺子道:“主子,外头冷,回去坐罢。”

李言瑾点点头,站起身问:“你看那朵云像什么?”

顺子想了想,还是说:“看不出来,四不像?”

元翊也坐在院子里听风赏雪。身旁的王衿伏在石桌上写写画画,偶尔会抬起头来笑嘻嘻地看看元翊,鼻尖泛红的样子也相当灵巧可爱。

王衿道:“你瞧见那朵云没?形状好是古怪。”

元翊望向天上微微扬起了唇角:“会有人说那是今年最后的大闸蟹,还是膏饱肉腴的一只。”

王衿也笑了:“好怪的人!”

煮过腊八粥后,民间便准备起年关行事,而宫中也为了除夕祭祀和元旦朝会忙碌起来。都习惯了。却不知哪日夜里,忽有人惊叫一声:“走水啦!”顷刻又被奔跑呼救声所掩盖。

望火楼上的小兵正打着瞌睡,听见叫救火,骂骂咧咧地也就醒了,正打算下楼叫人汲水,却觉一股热浪喷将而来……

大清早,李言瑾刚洗漱穿戴完毕,顺子已备好马候着。

整条街都被官兵封锁起来,外头搭了几顶帐篷给一般百姓领尸首。街内满目狼藉,一丁点儿风也没有,连空气都给烤糊了。李言瑾不禁皱起眉头。

天气干燥,再加年尾常有匠人私制炮竹,是以火事频发。然而昨夜那场却起得蹊跷。

大火最先是从一家酒肆里窜出来的,虽立刻被人发现,却没来得及救,所有的铺子已经集体烧起火来,瞬时连成了一片。当时望火楼里的士兵给烧死了十几人,惊魂不定跑出来的也来不及再入内抢救工具。街上的人还未来得及跑到隔街去寻人救火,那边的巡兵已发现了蔓延而去的大火。

全城的兵力被调度而来,一夜之间,护城河里的水都要给抽干了,大火这才熄灭。

而城中走水的消息传到宫中后,宫中也是一团糟。原来三皇子和四皇子一直没回来。

李言瑾昨晚听说后,揉揉眼睛对顺子道:“大过年的要服丧,真晦气。”又翻过身睡了。

大火扑灭后,宫里马上来人查,一赌场的荷官才结结巴巴地,说三殿下和四殿下应该还在客房里。

那赌场是京内顶出名的一家,往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客人若是玩得晚了来不及出城或不方便回家,都会到三楼的客房休息。而那日夜里,并没有人见到三殿下和四殿下出来。

十几二十人的禁军往残破的楼房里涌去,不一会儿便从还在掉着木炭渣滓的一间房内找到了二人的尸体,又麻利地运回了宫。

李言瑾远远就看见了元翊。他穿一身素白的染貂私服,在焦黑的大街上显得尤为惹眼。

“梁大人,元大人,徐大人,各位大人早啊。”李言瑾清爽地打了个招呼。昨夜发现尸首后,皇上便命这三人调查此事。除元翊外的两人都是两眼发红,如丧考妣。

“殿下节哀。”三人纷纷欠了欠身。

梁诺道:“八殿下,此处虽已灭火却仍十分危险,两侧房屋摇摇欲坠,臣明白殿下急于查明真相,但为了您的安全还是快回去罢。”

李言瑾挥挥手:“我就是来凑个热闹,不会妨碍各位办公。宫里太不安生。”

对于李言瑾此般发言,这几位老骨干已是见怪不怪,徐志昕转开话题问:“不知依殿下看,这是何人所为?”

“不知道啊,你觉得呢?”

“这水走得不自然至极,应是有人故意为之,臣猜测是否是那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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