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部分 (第1/4页)

蒋子兴只觉得一阵乏累,朝廷就靠这样的人与兵强马壮的宁王对抗?与那些在西北大漠的风雪中锻炼出来的精锐对抗?

这一仗,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最后的结果。

纵然他不愿去面对无奈的现实,不愿再去想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可如今的位置又怎容他不想?

他是蒋子兴,当今皇帝的股肱手足,大晋朝的首辅重臣啊。

不知不觉地,蒋子兴握住酒杯的那只右手,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突了。

“大人!”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青衣剑士走上了一步:“这风有些凉了,大人还是到船舱里等待吧。”

“子豪,你不用劝老夫,老夫就要在这里看看,看看我大晋朝的繁华景象!”繁华景象这四个字,却是从他嘴里一字一字迸出来的:“子豪,你也好好看一看,这就是亡国之象,亡国之象啊,哈哈,哈哈哈。”

青衣剑士忍不住流下泪来:“大人??大人如此忧心国事,从无一日安歇,可又有谁能知道?可恨那些无知之徒,却骂大人是??”

说到这里,突然闭口不言。

“骂我是乱国贼人是不是?”蒋子兴哈哈长笑:“我不怕,有圣上待我如手足,足矣!自从听从阴先生之言削藩,我就知道会被万人唾骂,骂又如何?我自留清白在人间!”

“阴先生??”青衣剑士有些不以为然:“大人就如此相信他么?如果此人真是为了我晋国,何以到现在还未赴约前来?

属下只怕他??“

“子豪住口。”不愧是当代文豪,即使是打断他人说话,语气仍如春风般和煦,不带半点火气。

蒋子兴淡淡地道:“子豪你武功极好,更有文名,本可为我大晋国柱石,只可惜你却无识人之明,先生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

被称为子豪的青衣秀士有些不服,道:“大人,子豪还是认为,阴先生此人目光冷厉,鹰顾狼盼,似乎不是磊落君子。”

蒋子兴呵呵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错,你这观人之法,用来分辨小奸小恶之人自然是够了。只是你可知道,大善大恶,却不可以观人法观之,阴先生此人面相正是大善大恶之相,若用观人之法判断,必然谬之千里啊。”

“那大人何以知道他是大善之人还是大恶之人呢?”青衣剑士道:“若他是大恶之人,大人听他的话岂非危险?”

“子豪你还是不曾明白。”蒋子兴道:“大善即是大恶。到了这种境界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善恶之分了?用之正其自然为大善,反之即为大恶也。

“更何况,我当日听从他之劝告削藩,也是因他说得有理,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原来??大人早就有削藩之意?”

“正是如此。”蒋子兴道:“只是一直以来时机未到,圣上登基后,待我有如手足,我自要为他打算,铲除藩王。阴先生之言,只是帮助我更早下定决心而已。”

“原来如此??”

青衣剑士正欲再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条黑影一闪到了船上,其速快如轻烟,不由大惊。

他与蒋子兴的对话关系重大,若被人听去哪还了得?当下沉喝一声:“什么人!”手腕轻振,一蓬银雨已炸裂开来,罩向那条黑影。

“好个离心剑。”

来人赞了一声,身形不退反进,迎向剑雨。

满天剑雨忽然消失,青衣剑士的成名宝剑“离心剑”已被来人用右手食中二指轻轻夹住。

来人轻笑道:“阴某虽然赴约来迟,也不用宝剑伺候吧?”边说边将手指松开。

蒋子兴一愣:“是阴先生?您总算是来了,可让蒋某好等。”

摆放好酒菜后,青衣剑士子豪便命船上一干随从仆役等人统统离船回避,自己也轻轻退出了船舱。

蒋子兴笑着举起一杯酒道:“阴先生,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你我说话无需顾忌,来,蒋某先敬您一杯,谢谢阴先生为我大晋国所做之事。”

在灯光之下看来,这位阴先生却是一名白面中年人,生得英俊不凡,只是眉目之间,有着浓浓的阴鸷之气,举动之时,犹如鹰顾狼盼。

似如此人物,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该是人中之雄,至于是英雄还是枭雄,那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阴先生微笑举杯,同时扬了扬左手,只见九色光华一闪即灭,随着这光华闪动,蒋子兴顿觉船舱中突然变得万籁皆静,连瘦金河上昼夜不息的丝竹歌舞之音,也变得半点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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