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在我刻苦学习的半年多里,父亲只来过婳阳宫两次。一次是看望母亲,当时我在汗流浃背的练武。当我精疲力竭地回来,母亲告诉我父亲来过,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我怅然半晌,心内苦涩,父亲竟然没有去看我习武。你不知道我多么盼望见你一面吗,父亲?

事隔两月,我终于见到父亲了。当时我正在随叔父习字,见到他来,我欣喜若狂,可是碍于礼仪(该死的礼仪),我不敢欢呼雀跃,只能规规矩矩地行罢大礼,恭恭敬敬坐在一旁。父亲与叔父寒暄几句,又问了我学业进境,便准备离去。叔父急忙令我呈上刚刚写出的字,

我感激地看了叔父一眼,急忙递上竹简,上面有我刻写的一篇秦国古颂,乃歌咏大秦国运昌盛之辞。因为我识字过百,进境迅速,连叔父都很是欣喜,故而最近已开始教我诗文。

我满心欢喜地期待父亲的夸赞。不料他只是草草掠一眼,淡淡道:“嗯,不错。吕先生教导我儿,着实辛苦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我才直起身,父亲的身影已然不见。我再一次感到心里怅然若失,苦涩不已。父亲,难道我就不值得你多坐一会儿、多问几句吗?难道你就不能像母亲一样抚摸我的头,对我微笑一下吗?难道……你还在为了另一个儿子记恨我吗?

我望向叔父,他依旧是端然静默着,但我从他的眼中体会到一种无言的力量。是一种疼爱和理解交织的情感。

我的鼻子发酸,竭力忍住,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蒙骜师父偶感风寒,叔父劝他休息几日。因此他叮咛我一定刻苦练剑,不可偷懒。

我没有偷懒,但这套“逐日”剑法,我总感到不很对我胃口,过于沉雄方正了。我总是想起姬丹曾教给我的那趟“劈风十三式”。以前不觉得有什么,招式平平。但是每当我心情烦闷,总想舞剑宣泄的时候,总是不自觉比划出那套剑法,愈练愈觉心情畅快,竟至手不能停。故而,这套我久不演练的“劈风十三式”倒比“逐日”剑法更加稔熟。

一晃七日,师父病愈了。我欣喜地跑上去给他见礼。师父笑一下,敛容道:“来来来,我看你这几天有没有偷懒。”

这一段时间,师父着意考较我临机而变的能力,每次看我演练完毕,都要与我斗剑,边斗边进行讲解。这次亦不例外。师父摆好剑势,微一颔首,我提剑刺去。他向外一格,随即跨步进击。一来一往,我们缠斗在一起。大概是我这次心手灵便,师父竟然难得的面露微笑。我大喜,斗性顿起,正待好好表现一下,忽然听到一声欢叫:“咦。打得很热闹啊!”师父面色一沉,迅疾退后一步,顺势收剑。我也停手,闻声看去。却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小男孩,一脸傲气站在不远处。

是成蟜,那个深得父亲宠爱的……我的弟弟。

他伸手一指我师父,叫道:“好你个蒙骜,我娘派人请你教我剑术,你说身体不好,原来是在这儿偷偷摸摸的教这个……”看看我的脸色,他知趣地住口。

蒙骜师父冷哼一声,没理他。我没好气地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成蟜背着手,慢吞吞走过来,笑道:“哦——我爹说啦,咱们兄弟两个应该多亲近,所以我和我娘来看看你们。我娘说她和‘姐姐’聊聊,让我来见见……兄长。”本来我听他说‘我爹’,心里很是不忿,却见他笑得那样天真,又以兄长称呼我,反倒不好发火了。

剑法(二)

成蟜拿起我手中的木剑,挥动几下,“嗯,还挺像真的。”说罢手腕一翻,长剑疾点我的咽喉。我一惊,下意识向后退却,不料脚下一绊,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成蟜见我狼狈,狡黠一笑。我羞怒不已,气冲冲上前要夺回木剑。他连忙打个哈哈,双手奉剑,道:“小弟开个玩笑,哥哥别介意啊。”我心下稍缓,伸手拿剑。不料他手腕一沉,我抓了个空,又险些被晃倒。成蟜退后几步,笑嘻嘻道:“哥哥请恕小弟无礼,这次当真原物奉还。”说罢将剑掷还给怒发冲冠的我。

一直冷眼旁观的蒙骜师父冷冷发话:“二公子,请去吧。世子还要习武,不能陪你玩了!”他有意在“世子”二字上加重分量。

成蟜一听,顿时收敛笑容,恶狠狠盯了蒙骜一眼。

蒙骜师父不理他,转身向我道:“世子,我们继续吧。”我恭声道:“是。”随即提剑进攻。几个回合后,忽听成蟜得意洋洋道:“哥哥你继续练吧,小心别受伤啊!”我没理他,却听他大声道:“我走啦,爹还等着我回去,喂我吃水果呢!”

我的心一疼,手腕上挨了一剑,却似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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