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7) 王上,我要回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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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嘈杂了起来,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语气漫不经心:“怎么没动静了?孩子生下来,不应该会哭吗?”

宝音脸色煞白,她颤声道:“娘娘,是太子,已经等在外面许久了。”

独孤遥才发动不久,封疆的哈日铁骑就赶到了,这些以黑铁修罗面遮脸的亲军手持王令,如同无声流淌的暗河,将巫祝殿里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紧随其后的是太子,他带着禁卫军,与哈日铁骑冷然对峙,寸步不让。

没人知道太子为什么来,神殿里的祭司想要劝阻,却被他反手用刀抵住脖子。

所有人见状,都识相地躬下身,为他让出一条路。

看着窗外闪烁的火把,独孤遥轻轻点头,哑声道,“请他进来吧。”

太子一袭白衣,墨发用银冠束起,甚至没有挂甲。他甩着佛珠慢慢踱进来,凤眸剔透,被屋里的血腥气呛得微微蹙眉。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看到独孤遥怀中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也只是淡淡挑眉。

“皇叔要带你去燕山了。”太子说,“你若不想死,就跟孤走。”

独孤遥抬起头,静静与他对视。她的容色苍白得吓人,乌色的发凌乱贴着面颊,仿佛被雪压尽落梅的枯枝,有一种憔悴而绝望的美丽。

“好。”她说,“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可不可以……让舜国人接走这个孩子?”

太子蹙眉,漠然而残忍地说:“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独孤遥的睫羽颤了颤,但语气很快恢复平静,“即使王上不要他……他还是独孤家的孩子。此生我已经没了家,可是阿衍不一样,他不能和我一起死在外面。”

她轻声说,“北境晚上的风很凉,阿衍会冷的。”

拨弄佛珠的声音停住了。太子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这个孩子本就是死胎,那碗堕胎药早就毒死了他。是孤让军医骗你,说他还活着的。”

“我知道啊。”

独孤遥轻轻笑了起来,她垂眸看着怀里的孩子,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他是我的孩子,我身上的血肉。他在我体内慢慢死去,我怎么能感觉不到?”

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最能敏感体贴母亲的心事,总是在独孤遥不安的时候,本能地去安慰她。

可是,她只能感受着他渐渐死去,却无能为力。

有一天半夜,独孤遥突然惊醒,感觉身体骤然空了一部分。明明小腹还是隆起的,内里却只剩死一般的寂静,她颤抖着手覆上腹部,却再也没有感受到熟悉的回应。

于是她知道,自己失去他了。

未曾谋面的孩子。

太子微微发怔。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随手把佛珠套回腕上:“巫祝殿可以做法事。你随孤回玉门关,让那里的守军来把他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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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遥给阿衍缝了那么多衣服,绣了那么多纹饰,准备了那么多玩具,最后都扔进火中,什么都没留下。

阿衍还那么小,细细一抔,放在檀木盒子里。临走前,独孤遥剪下一缕头发,放了进去。

十个月缘分,这是他第一次与母亲分离,她不想他害怕。

独孤遥站在城楼下,看着舜国的守将抱着阿衍的骨灰盒,策马东归。

她对身边的宝音说,今晚阿衍要一个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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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把她带到身边,却并不常去看她。

前线的事情很多,太子带兵的时间不长,处理起来还有些稚嫩,每日都忙于军务。

而且,弥漫在舜国军中数日的瘟疫突然好转,舜军士气大振,竟然生生将钦察王军逼退数十里。

宝音带来这个消息时,独孤遥正坐在窗边抄《渡亡经》。她什么都没说,端端正正写完最后一个字,才道:“宝音,帮我把炭炉搬来吧。”

这是送走阿衍后,独孤遥第一次开口说话。宝音又惊又喜,“哎,娘娘您等我一下!”

她脚步轻往外走,娘娘终于肯说话,她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一半。宝音想着,等下午娘娘午休时,她就去小厨房,做些娘娘爱吃的点心。

独孤遥又叮嘱:“墨快用尽了,你去库房,为我取一方新墨来。”

宝音笑着一叠声应下。

门又轻轻关上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禁军演武的声音。独孤遥把她这些日抄的经悉数摆好,拎起裙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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