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 (第1/4页)

“嗯。”

公孙二娘看了他良久,他一脸憔悴神色,连往日清澈目光都变得黯淡起来。公孙二娘心中忽然微觉酸楚,想要伸手抚摸一下他的面颊,陡然又狠下心来,转头钻进地道去了。

秋渐浓看着她身影消失,终于转了头。脸上平静无波,倒是变色得快。八人赶往那效外废宅,却见宅前一座新坟,墓上一块削得平滑的木碑,刻着“花解语之墓”,下款是卫渡天敬立。碑上没有称呼,没有铭文,简陋得带着几许淡淡悲凉意味。那木碑是新鲜伐下的松木,带着清凉松香,仿佛还飘荡着花解语生前流风般的笑语。

众人呆立片刻,柳拂月惊道:“姐姐,我姐姐呢?”直奔进古宅,揭开天井中地窖石盖,地窖内早已空空如也。她焦急地复又奔出来,叫道:“我姐姐不见了!”

魏棋风道:“花解语这墓会不会是假的?她怎么好端端就会死了?拭尘又哪里去了?”

“这墓还是新掘的,没人会掘个假墓来骗人吧?又没有什么好处。”

“猜什么呢,既有疑,掘开瞧瞧不就知道。”

秋渐浓道:“不。这墓理应不假,瞧这碑上字,气势雄浑,剑道飞扬,每一笔方遒苍劲,立碑人必是个性格大开大阖之人,剑法造诣非常。照这字迹看来就是卫渡天的手迹。碑既不假,墓更不会有假。花解语生前帮过我的忙,我许诺带她离开飞斧帮,如今却让她丧命,还是我未能履行诺言,如何还能惊扰她在天之灵?”说罢微摇头,言语间难掩几许太息。他立于花解语墓前,拜了几拜,道:“死者为大,花解语虽是个出身风尘的女子,入飞斧帮后行为也不见得高洁,但性情却还有几分出水芙蕖的不屈,就这几分洁身自好,也能令人心生敬意。”

众人见他对花解语居然现几分恭敬之色,不由暗暗诧异。

“你们留在开封城内,小心打探拭尘下落,我另有事要上京。”

“公子,你如今情形如何能上京?”宋琴和吃了一惊。

“总是要去的,毋须为我担忧。”

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京师。

洪武帝朱元璋病逝,临终颁诏:“今年七十一,筋力衰微,朝夕危惧,惟恐不终。今得万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孙允炆,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以勤民政。”古城南京,因此而处于一片沉寂之中。

皇帝殡天消息尚未传开,皇太孙朱允炆已在寝宫内坐立不安,眉头深锁道:“诸皇叔坐大,拥兵自固,令人心忧。”

东宫伴读黄子澄垂手侍立一旁,道:“燕王素孝谨,国人戴之,天下知其贤,若诬以不轨,难以取信于人。周、齐、岷、代在先帝时尚多不法之事,何况今日。于今若作其过,必先取周王,因其易取。燕周二王同母兄弟,除周王如同翦燕王手足。今只俟周王有罪,即令议处治,燕王必救,救则连坐。”

朱允炆道:“此计敲山震虎,是为甚好,但可稍押后再议。如今当务之急乃先皇殡天,诸王倘趁此停殡发丧契机带兵入京,难于防范。”

“既如此,诏令诸王在藩国听朝廷节制,不准来京师奔丧会葬即可。”

二人商议间,宫灯明灭不已,无风而动。朱允炆惊立而起,正欲喝令宫门外守卫巡查,面前已是清风一过,一道白影悄立窗下,黄子澄不知何时软倒于地。朱允炆几疑遇见鬼魂,定晴看时,见月下那人顾盼神飞,令人忘俗。一时间他倒去了惧意,定了定神,缓缓道:“纵你是阴魂,亦不会无端骚扰,此来既有用意,何不入内一叙?”他虽未正式登基,但身为皇室贵胄,气度已自不凡,居然面无惧色,以其幼处深宫、养尊处优的皇子身份而言,这份泰然确令人心折。

月下人一笑:“皇上万福金安,我还是立于窗处说话罢了,以免惊扰圣驾。”他明明已然惊扰圣驾,却还要说得客气,要说客气,却又自称为“我”,倨傲神态之间,未见过多恭谨之色。

朱允炆微一怔,道:“本宫尚未正式登基,阁下称呼未免不妥。”

“皇上登基在即,如何称呼都是一般。我此来只不过要呈给皇上一件重要之物,必解皇上心头之患。”

“何物?”

月下人抬手,将一封信函推出,那信函便平平飞至朱允炆身前。他震惊间,伸手接下,未拆信函,却先用质疑目光瞧着那人。

“皇上若不怕,便拆开瞧瞧。”

朱允炆给他激起豪气,心想:“本宫即将贵为九五之尊,何惧小小一封书函。”当下拆开信封,取出一张曾被揉绉又压平的纸张。他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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