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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她不得不自己披挂上阵,执笔写《犹大之吻》。日记中记述甚详:“看唐著口述生平,一面生气,一面阅读,进行甚慢。”……“匆匆一阅,许多情节未曾明了,非重阅一遍不可。”()决定反驳后,着手“写胡适问题”(即假博士问题,)。“今日写完胡传第一篇,开始第二篇,即胡适的恋爱与婚姻”。()到次年1月已写到第八篇,可题目总是取不妥,“今日始决定为唐某侮辱先贤恶行总述,先列较大题目数款后,乃列其琐节。今日写……”()“回家未甩手,阅报,早餐,想起犹吻应加一节,即于国际学舍后加点唐某笑胡大师崇信西化,剪剪接接,……又想不如使独立为一段,题为崇信西化。于是全文共为十节,成十全大补汤矣!”()不几日,刘显琳先生来访。“刘问我有何著作?谈及犹吻,大赞,说写得非常痛快,人皆愤唐某歪书之谤胡而不愿惹是非,遂无人出而说话,见我文乃大称快。”()苏雪林认为唐德刚的行为类同犹大,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对乃师的背叛,应大加鞭笞。苏雪林将这些为胡适正名的文章,先在报上发表,后结集成书,冠名为《犹大之吻》。书出版后她遍送胡适生前好友,还不忘寄给李政道和吴健雄。总之,苏雪林维护胡适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90岁时读《胡适秘藏书信选》,见封面画像不美,斥画家“将乐观的胡大师,画得像个鸦片鬼!”

《眼泪的海》和《犹大之吻》是苏雪林维护、颂扬胡适德艺的两本专著,且不说她那堂吉诃德式的举措可笑与否,也姑且不谈该书的学术价值几何,却实实在在显示苏雪林的尊师、卫道精神的虔诚和执著。

话又得说回来,苏雪林自己也曾批评过胡适的演讲《中国之传说与将来》,认为“惟对于西洋文化推尊太过,对于自己文化抑贬过甚,是其缺点。”()在评选“中研院”院士问题上,她不言胡适秉公行事,对胡适对自己的“成见”多有抱怨,“可惜者,胡适之先生坚抱林乃一区区女人,不配做学问之成见,于林著作并不细阅,便当头一闷棍。”(致王雪艇信)凡此种种在1961年8月上、中旬日记的字里行间有所流露,并写信给胡适,且出言流露不逊。不过,一周后苏雪林又写信请胡适宽恕自己的冒犯,自责信中的不逊之词是“恃宠而骄”。

醉于八行书

“失物每从无意得,怀人恰好有书来。”用袁枚的这两句诗形容暮年的苏雪林再贴切不过。人老健忘,多疑,常人如此,苏雪林尤甚。某日,她要寄钱接济亲友,找存折便寻不着,结果在某书中翻出一叠大钞来,犹如得了一笔外快,兴奋不已;本疑存折为人所窃,却又在抽屉中发现,自己玩了场骑驴找驴的游戏。继而又深深自责,冤枉了好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岁月的书签——苏雪林日记中的七七八八(4)

在400万言的苏氏日记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是“信”。

六七十岁时苏雪林日记中常有“还信债”或“一天的光阴又在写信中度过”,或“今日为写信最多之日”的记录。94岁则曰:“余现别无所乐,惟得知音者之信,及自己有文字刊于报章,乃稍稍开心耳。”()

苏雪林一生究竟写了多少信,且看“今日为余烧信日”记载:“昨日烧信纸未尽,又到后院烧之。下午睡起,看报二份毕,续烧废纸,三四年来积信上千封,连一些被白蚁蚀之杂物皆付一炬,足足烧到晚餐时候。”()她接友人信,每信必复;而人复她者,唯只半数耳。由此估算,苏雪林毕生写信不下2万封。由于她勤于写信,邮资成为一笔不小的负担。“于今每个月邮费及信封、信纸不知用多少,以往十元邮票可用数月,今则半月耳。”()为节省邮资,她煞费苦心,到文具店买便宜的航空笺(明信片,下同),用广告商扔在信箱的广告糊信封,用饭馆的餐巾纸做信笺。80岁时偶然发现一叠旧得打皱的信笺,将其“熨了一下,此信纸乃余二十年前自法携归,或二十余年前台北所购,早已微黄而皱,幸熨后尚可用。”50年代末台湾减邮资后,她十分高兴:“我可以写薄信纸四张,而不用航空信笺,殊方便也。”后来,台邮政当局作废一批旧邮票,她为此牢骚不已。70年代台湾邮局可定做一种橡皮章,用此章邮资可八折优待,她定了一枚,“定做此物以来,今始用之,若居心不贪,发出三四十封信皆加此章,则回信不致如此冷落。”()求信若渴,谅是想广种多收罢。某次,让女佣到邮局挂号寄两本书到九龙,一过秤,要250元,她嫌太贵,让女佣将挂号两字刮去。到80年代,台湾航空笺邮资涨为9元,航信则仍为10元。她觉得还是寄航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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