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由秦氏引着,容卿直接往内室走去,三四个炭火盆燃烧正旺,甫一迈进门槛,热意便扑面而来,将托盘瓦罐放到桌上,她解下大氅往旁边屏风上一丢,扯过一只圆凳坐下,脱下湿掉的棉鞋棉袜,这才站起身,光脚踩着绣了祥云的波吉地毯,走到床榻边,微微福身行礼:“容容给四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玥靠坐在床头,手里持了本书,神情依旧清俊雅致,只是脸色比从前苍白些许,闻言头也不抬,只拧眉道:“不在竹园好生待着,跑来乾清宫作甚?”

容卿在床沿坐下,嘟嘴道:“殿下病了,人家心里担忧的紧,不来瞧下实在寝食难安。”

“哦?”安玥挑眉,斜眼瞅向她,冷笑道:“本宫抱恙之事,除开乾清宫人外,只皇上跟孙太医二人知晓,你倒是神通广大的很。”

“既然准备在宫里过些安乐日子,总要花些心思讨得殿下欢心才行。”容卿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将他手中的书抽出来,捉过右边一只胳膊,伸出三指在他手腕上一搭,舒了口气:“无甚大碍,将养些时日便能大好。”

“你竟懂得医术?”安玥满脸狐疑,容卿收回手,笑的颇为坦荡:“习武之人,若是对于筋骨脉络不甚熟悉,出招便做不到快狠准,不过也只是能辨认下脉象,至于开方抓药,却是半点也不通晓。”

安玥垂眼,倒也没再追问,横竖不过风寒之症,只因此去泰山一路颠簸舟车劳顿,又兼水土不服,这才缠绵病榻多日不见好,现下已回到宫中,实在不足为虑,之所以瞒着,也只是想安心静养,免得众臣纷纷进宫探望罢了。

容卿起身,将瓦罐盖子取下,倒入旁边的青瓷碗里,拿汤勺在里边轻轻搅动,待到温热适宜,这才端着复又坐回床边,盛了满满满一勺,递到安玥嘴边,献宝似的说道:“我亲自下厨熬的粥,殿下尝尝吧。”

“你熬的?能强的过御厨?拿走,本宫吃不下。”安玥刚服用过汤药,嘴里药味弥漫,半点食欲都没,容卿坚持不懈的举着汤勺,哄劝道:“与御厨自然是没法比,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所谓黄金有价,情义无价,殿下就忍心糟蹋?”

人在生病时就会比平常脆弱些,这番话听到耳朵里,便有些微妙,又见她葱碧的手指搭在碗沿,双眸柔情似水望过来,平静无波的心湖禁不住泛起微澜,安玥轻轻启唇,就着她的手将汤勺含进嘴里。

味蕾失灵,连粥的味道都尝不出,只是热乎乎的落到肚子里,让人觉得很是妥帖,他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容卿见状大喜,又舀了一勺递过去,安玥未再拒绝,半碗清粥很快见底,她将空碗放到床头小几上。

安玥取过边上丝帕,方要抬手擦嘴便被容卿拦住,她扯过那条丝帕,送到鼻翼下,闭眼深吸一口气,随即睁开眼,倏地将其塞进了怀里,然后俯下身,唇瓣贴上他的嘴角,伸出舌尖在上面轻柔的扫了一圈,糯米清香夹杂着浓浓药味,她喉咙里低吟一声,又转到另外一边,重复了先前的一番动作。

温热呼吸扑在耳畔,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唇角蔓延至脊背,他猛的将她推开,怒道:“放肆!”

她直起身,舌尖在上下唇瓣间扫荡一圈,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不待安玥发火,便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垂首认错道:“民女冒犯殿下,应属死罪,请殿下责罚。”

安玥自小便强势霸道,摄政监国后更甚,被选中的女宠多半容貌清秀,即便是床第间,也绝不容许自己处于弱势,即便如此,容卿这般轻薄行径,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死罪,满腔怒火被噎的烟消云散,他靠向床头软垫,摆手道:“恕你无罪,起来吧。”

容卿笑嘻嘻着起身,见安玥一副慵懒模样,关切询问道:“殿下可是要歇着?”

“接连睡了十几个时辰,哪里还睡得着。”安玥揉了揉一侧太阳穴,轻叹了口气,容卿转头四下里打量一番,瞧见书桌上摆着一副围棋,便取一张低矮小几,摆到床边,将棋盘放上去。

安玥对琴棋书画无甚爱好,年太卿让学他便学,唯独下棋一项,却是真心的欢喜,平日里若遇到苦闷之事,便摆上棋盘自己同自己拼杀一番,却从未与人对弈过,因不知容卿棋艺如何,便主动执黑先行。

与平时沉稳老练的性格不同,安玥棋风凶狠毒辣,竟是以拼杀见长的力战型,方至中盘容卿便被杀的凄惨无比,安玥面露笑意,显是胜券在握,为避免进入官子阶段,下手更加不留情,容卿一反常态没有插科打诨,只静静的一颗颗棋子落下,缓慢而有序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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