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赵檀道:“家母在世时,好钻研这些,所以道上谬赞。却不曾传人,连我都不曾传——七年前就带进棺材里了。”

谢君尔道:“我一粟堂还有一打,都是昨夜墙头削下来的。”

赵檀并不聪明,已然信息过载,一头雾水,苦笑道:“我不解。先生意欲如何?”

谢君尔道:“请把头向令堂旧部探询一二,此物为何重现江湖。”

孙天常反应快些,笑道:“扭扭捏捏讲了半天,原来是记恨他们拆了你的墙。”

谢君尔冷冷道:“话不是这样说。孙少侠,你我三人,说归说,听归听,何曾有一点不合本分的事?”

席典琴又拿起了针线,在头发上划拉,慢悠悠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孙天常想起那一地的血,不作声了。

他只是贪玩偷了一小盒紫金,赵檀只是想顺手抓个贼挣一笔,谢君尔只是……闲得无聊琢磨了点八卦,顺手给他俩都医了医。

知道的太多,不幸福。

其实什么也没做,就是想多了。

而若不是谢君尔的弦儿紧,只怕稀里糊涂都成了炮灰。

天上掉下来一个节度使,派了杀手坐收渔利,见势不顺,祭出失传已久的江湖暗器,硬闯阴阳馆,他们在这洗白金钟罩里,又能躲多久?

赵檀虽不聪明,但也不笨,彻底缴械:“先生指条明路。”

谢君尔也不绕弯,道:“你比孙少侠安全,眼下仙林驿的点子还没沾上。当即出门,对人说阴阳馆里不得动手,天明让孙少侠逃了,一时必然无事。”

赵檀道:“一时?”

谢君尔道:“风雨多变,万一知道了你的出身。”

赵檀认命道:“我有数,回去自向叔伯请教。”

孙天常道:“我呢?”

谢君尔道:“捉贼捉赃,孙少侠暂时走不得。”

孙天常一脸惨不忍睹。

谢君尔道:“我逢一、三、五、九坐堂,还请赵把头尽快回音。”

赵檀奇道:“你不坐堂便寻不着?”

谢君尔道:“二柜年高,耳朵不好,麻烦。”

赵檀:“……”

谢君尔道:“也怕昨晚过后,一粟堂周围便多了些眼睛。”

赵檀道:“我理会得。”

谢君尔点头:“赵把头将钩儿收好。告辞。”

他起身,其余三人都不动。

席典琴气定神闲,赵檀心乱如麻,孙天常泪流满面。

谢君尔似又想到什么,回身道:“赵把头无需多虑。一粟堂四壁,原是机关圣手‘一苇台’陆偃师所造,当年为八臂观音所破,便是你母子二人,与家父的缘法。”

为啥无需多虑,这不正好多虑吗,当年我娘拆了你家的墙,你爹才给我瞧病,现在我娘死了,还有人拿着我娘的东西。拆你家的墙。

谢君尔接着道:“家父敬佩令堂,并未恼怒,还向令堂请教机关消息之术,亲自督修。今日险些再为数珠手所破,其间必有误会。你若有信,不需顾虑,尽快回音。”

赵檀道:“我理会得,一再冒犯,多谢先生。”

谢君尔不再说话,略一拱手,扬长而去。

一室寂静,只有席典琴针线刺破布帛的沙沙声。

半晌,席典琴悠悠道:“谢晓禅是个好人。”

人家前脚才走,你后脚就给人家亲爹发卡,这样好吗。

谢晓禅做过三十年匪,五年兵。后半生十余年,不匪不兵。

谢家原在南方,人称“江南断续手”。谢家子弟从小练一门功夫,打碎一个瓷碗,装进沙袋里,隔着沙袋,把碗拼回原样。这个练会了,推宫过血,打穴施针,无往不利。

谢家就是那少许疑难杂症不用去找高级专家摇号的帮派。

但是被人摇号也是很糟心的。

于是,三十岁那年,三代单传、流着眼泪的谢晓禅,抱着四代单传、流着口水的谢君尔,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那年仙林驿馆刚刚开张。谢晓禅为初出茅庐的席典琴开了个好头,却给自己找了个苦头。

谢晓禅从小就学着怎么把人拼起来,官家给他的饭碗却是把人拆掉。

谢家的媳妇从来不愁美容养颜药浴熏香,但是谢晓禅的媳妇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洗掉家里的血腥气。

谢晓禅不想干了,媳妇不干了。

于是,三十五岁那年,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