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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真好!’‘欧卡曾’连说‘毛真好’后第二天,他就被叫出去了。监狱官调查他有政治问题。因为若没政治问题,怎么会说‘毛真好’呢?那时毛泽东还在世,说‘毛真好’是什么意思呢?‘欧卡曾’费了九牛二虎的气力来解释,最后才算过了关。原来每间牢房高高在上的天花板上,都有一个扩音机,扩音机是个‘大嘴巴’,也是个‘大耳朵’。有情况时候它播出监狱方面的命令、号音与音乐,你不听不行,所以是大嘴巴;没情况时候它不声不响,但却是个窃听器,由中央系统逐房抽查,隔墙有耳,所以是个大耳朵。因为大耳朵只能听不能看、只能录音不能录影,所以窃听时候就难免断章取义,于是‘毛真好’的误会,就发生了。

“十九、我在军法处,年复一年不准看报,所得消息,但凭新进牢的人口耳相传,最新世界大事所得不多,最新流行歌曲倒听了不少,因为大家无聊,以唱歌自遣者比比皆是。有一次一群小流氓们个个会唱刘家昌的《往事只能回味》,歌词是:‘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春风又吹红了花蕊,你也已经添了新岁,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当时我没见到歌词,把内容听了模模糊糊,最后一句‘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我听成‘我只好另外找一位’。出狱以后,偶然机会看到歌词,才恍然失笑。但却觉得,我的误听后的新词,其实比刘家昌的原词还高明呢!情人走了,你另外找一位,岂不比梦里留恋更积极吗?

“二十、最后一年,谢聪敏、魏廷朝和李政一,4人同居一房被‘洗脑’,我宣布大家来生再见,拒绝讲话,但偷偷只和最够朋友的李政一来往。那时洗澡时总要一贯作业,脱下衣服,同时洗了。有次看到魏廷朝洗澡,把准备换穿的衣服,糊里糊涂重洗了一遍;把刚脱下来的衣服,又穿了回去。他那时又胖又黑,光着大屁股,吃力地洗衣服,使我想起狗熊进玉米园的故事。(狗熊进玉米园,折一根玉米夹在腋窝下,左摘右丢,弄了一夜,出园时腋下还是只剩那一根!)魏廷朝出狱后,偶尔来看我,但两人友情,似已无复当年了。有一件事,仍可看出魏廷朝对我的卫护。在康宁祥、李筱峰诬谤李敖案发生时,魏廷朝写信拆穿他们,有这样一段:‘李敖的个性和笔锋太尖锐,而且耐磨耐斗,所以朋友固然不少,敌人只怕更多。他不断地攻击,又不断地被攻击,是不难想象的。攻击李敖,应该攻其所短,岂能攻其所长?说他专门打小报告,陷害朋友,可以说适得其反;既不合事实,尤其不是魏廷朝口中所言。李敖是最可靠的朋友(也是最难缠的敌人),在困难的环境中,经常接济难友。有许多受过他的恩惠的人,在十数年后始终对他怀念不已,这恐怕是他自己当初所料想不到的。他对看不顺眼的人和事,反应过度强烈,往往马上使小性子用刺骨的言词、伤人的冷漠、明显的动作,当面让人难堪;但他不会放暗箭。’

“由于魏廷朝的人证文证,终于拆穿了李筱峰的造谣,最后被我告诽谤成立,我赢了官司……”

纪事:坐牢与女友小蕾(1)

坐牢与女友小蕾

关于患难与共的女友小蕾,李敖在《回忆录·监狱》中曾经写道:“我认识小蕾在1967年9月26日,那时她19岁,正从高雄女中毕业北来铭传商专……看到她,我立刻喜欢上她。”又在《李敖五十年表》中再次提到此人,称“在我的一生中……小蕾是最可爱最令我怀念的女人。”由此可见在李敖入狱前夕的苦难困境中,小蕾在李敖心中的地位。

自从李敖结识小蕾以来,她就给他的国泰公寓里平添许多乐趣。文场失意后下海经商的李敖,刚解决了生计,更大的困扰又向他袭来。台湾当局接到了几封检举信。称李敖早在台中读中学的时候,就参加了共产党的反政府活动。其中主要的行动,是李敖曾参加过一场叛逃大陆未遂的活动。这飞来的横祸险些断送李敖的前程。就从1967年底开始,国民党台北警备司令部就不断派人传讯他。李敖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有时,李敖会对小蕾讲起国民党当局为什么恨他。其原因就是他在台中读书时,暗中资助过中###员严侨。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小蕾对李敖越来越严峻的处境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台湾警备司令部仍旧时隔三五日就会派军警和特务,将李敖押至司令部去进行讯问和审查。随着这种讯查次数的不断增多,李敖越来越对此习以为常了。小蕾也渐渐安下心来,面对着警备司令部对一个搁笔不再写文章的人如此加紧讯查,小蕾从中看出了国民党当权者的色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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