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部分 (第1/4页)

阮克转过身,盯着白玉兰,片刻,才道:“这样的事,你为何不早说?”

白玉兰目光落在窗外的天边,平平静静地道:“玉兰自幼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尝遍了人情冷暖,这些事,根本不算什么,倘若我是夫人,也不会待见一个与自己分享丈夫的女人。至于大公子,他对夫人一片孝心,只是护母心切罢了,大帅心系天下、日理万机,我何必拿这些小事来烦大帅,使得大帅与大公子父子间不愉快?”

阮克注视着白玉兰,她面容沉静、目光清澈,眼光洒下来,这么一看,她不过只是个二十未到的少女罢了,与他出嫁的女儿也差不了几岁,但她却早早地便经历了风霜,懂得在这乱世中隐忍地生存,一念至此,阮克的眉目柔和下来,轻声道:“即使——背负上不贞不洁的罪名?”

白玉兰淡淡一笑,宛若一朵傲立枝头的白梅:“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我既然跟了大师,彼此间,必要信任,不是么?”

一瞬间,她恬淡的容颜有一种出尘的美,阮克一时看的呆住,长久才伸手轻轻拂过她额前的发:“玉兰,我不会叫你再受委屈。”

随即冷哼一声,那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文臣是被那女人挑唆得愈发不像话了,护母心切?哼,我看他是想要造反了!我的天下是女人的天下,那么,他是想要自己闯一片天下出来么?”

说罢,佛袖而去。

独留白玉兰静静地站在窗前,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阮克刚才的那句话。

——玉兰,我不会叫你再受委屈。

这句话从任何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都是极动听的。她其实不在乎这个男人年纪几乎可以做她父亲,她亦不介意他有三妻四妾,只要他真心对她好,足矣。

只是,所有的这一切,都抵不过一个缺点,那个缺点便是:他不是她心底的那个人。他不是她心底的那个人,所以哪怕再好,再让她感动,亦是枉然;所以,即使她方才微微震动,但也不过一瞬罢了,便露出一丝深邃的神情来。

他叫的是玉兰。

而她,不是什么玉兰。玉兰这个名字,在她心底是空的,只是一个任务的代号罢了。她是筱桂仙。

她嫁进阮府的目的,她委身阮克的目的,她心中再清楚不过,并且——甘之若饴。

因为,是为了他,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经过这一次,纵然还不足以使阮克与阮文臣彻底反目,但也为期不远了。阮家不是普通的家族,如以往的每一个朝代一样,只要彼此有了间隙与猜忌,哪怕只是细微的一点点,也足以让整个局面分崩离析。

这是他所要的。

所以,她便为他做,纵然只是起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却搭上了自己的一生,为了他,也值得。

那个有着欺骗世人的清雅容颜的少年,彼时只是一个笑,便在她心底埋下了永世不灭的种子,如今这种子在心底发芽,已让她疯魔。

此刻,他好吗?

门外传来小贩的吆喝:“水仙咯,山茶咯……”

她从怀里摸出一些铜板,板开,将一张纸条放进去,再合上,铜板看上去只是一枚铜板,她推开门,唤来小倩:“去替我买盆水仙来吧。”

……

片刻后,陆离从一枚铜板中取出一张纸条。

邵九正半倚在床榻上,微微一笑:“差不多,是时候将药方送去阮府了。”

“其实既然已用这种药困住阮文臣,对阮克来说无疑少了一只左右臂,也未尝不好,为何还要给他解药?”陆离道。

邵九目光落在一本蓝皮书上,似乎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才道:“倘若阮文臣什么都做不了了,谁来替我对付阮克?”

她伸了个腰,神情在瞬间有些异样,但不过一瞬,他已将那抹异样敛去,微微苦笑地叹息一声:“我这样做,也是以防万一,阿离,连我自己都保不准何时会一睡不醒,倘若真是如此,那一切便会失去控制,功亏一篑,毕竟,我要的不是阮文臣的性命啊,他死不死,与我何干?这次我安排带你一道去北地见聂子捷,尽快找出暗军的统领,是以防有一日我不行了,你也可以无所顾忌,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便是。”

江河已决堤,倘若没有人控制,便会奔涌乱流,只有掌握好源头,才能让河流顺着自己的意志汇入大海。

陆离深吸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却眼尖地瞄到窗外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他唇一抿,朝邵九看去。

邵九目光落在那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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